太笑着道:“正好你要去,我给卫太太和**儿,姐儿准备了许多东西,本想派婆子去,正好你去就都带上吧。”
卫涛因为上学的关系倒是经常过来,罗大太太常能看到,但卫太太和外甥女就没来过了。倒是邀请过一次,结果卫太太生病,不太适应京城的气候,有点水土不服。罗大太太派人去看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休养一阵子。
“是。”虞秋荻笑着答应。
罗大太太准备的东西太多,又另外放了一辆车。因为天气冷,虞秋荻没敢带孩子出门,自己带上丫头婆子去了,车驾行到虞家门口时,虞秋荻不禁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看,看着大门口挂着虞府的大匾,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齐老太太自然是她的嫡亲,但要说家,虞家才是她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虞家败落,结果虞家仍然是……
车驾进到仪门里,虞秋荻也把眼泪忍了回去,虞秋翎听到媳妇来报,已经在二门等着。姐妹俩相见,虞秋翎上前拉住虞秋荻的手,笑着道:“家里忙吗,年前事多,其实也是我不该这时候下贴。”
虞秋荻笑着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是我早该过来看看姐姐才是。”也看看虞家,虞老太太丧礼过后,她就再没来过虞家。
姐妹俩说着话就往后院走,先去给卫太太和沈太太请安,卫连舟与宁寒飞虽然是平辈论交,行事万豁达,对于辈份之类的不太在意。虞秋翎不管与卫太太,还是沈太太都是姐妹相称的。虞秋荻肯定不能这么干了,卫太太是罗慕远的亲舅母,她是正经外甥媳妇,大礼是一点不能错。
沈家兄妹住的是原先二房的地方,虞秋荻跟着虞秋翎往那边走时,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仔细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沈家兄妹是借住,肯定不会动院中格局。不过要住几年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收拾,再加上虞家的房舍也是空了许久,房子就是这样,越是住人越是不容易坏,越是空着越是失修。
眼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熟愁又陌生,虞秋荻越发的觉得难以自制,从进虞家大门时,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涌出来,她对于父母没有太多的印象,连模样都不记得。但在虞家的一切,却几乎包含了十五岁以前的所有记忆。
快乐的,难过的,虞老太太的真心疼爱,让她在虞家的生活无忧无虑。就是虞秋芳,当年恨她至死,结果自己早死了的,此时回想起来,似乎也不全是恨意。
“唉……”虞秋翎轻轻叹了口气,看虞秋荻的神情也能晓的,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如何不触景生情。
虞秋荻却是把心情收了收,卫太太和沈太太还在等着她呢,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伤感,道:“我们先过去了,别让舅母等久了。”等请完安出来,他们在慢慢逛也不迟。
先去的是沈太太屋里,又去的卫太太屋里。卫太太水土不服休息了这么久,已经好得差不多,虞秋荻进屋请了安,把罗大太太和自己的礼物送上,卫太太笑着道了谢,客套了几句就让虞秋荻和虞秋翎去说话了。
从卫太太屋里出来,虞秋翎并没有领着虞秋荻先回自己房里,而是从后头角门出去,去虞家花园转了一圈,然后转到虞老太太的院落。虞老太太的院落一直封着的,此时也不例外。看着熟愁的院落,再看看门口的大锁,长时间无人居住,门前更显得荒凉。
想到虞老太太当年的慈爱,虞秋荻忍不住掉下泪来,道:“是我不孝,祖母去世时,我竟然不在跟前。”
“如何能怪你,说起来当年之事……”虞秋翎没再说下去,这个话题实在太伤感了。
虞秋荻拿手绢擦着泪道:“老太太疼我一场,我却没能跟前尽孝。”
说话间虞秋荻便跪了下来,对虞老太太的院门磕了三个头,人死灯灭,她为虞老太太再做不了什么,也只能这样尽尽心。
旁边虞秋翎扶着虞秋荻进来,道:“祖母从来没有怪过你,就是最后也是挂心你。幸好你嫁到罗家去,现在生活的美满,祖母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从虞老太太院落往前走,没多远就是虞秋翎的屋子,姐妹俩进到屋里,俊哥儿和茹姐儿正在屋里玩。看到母亲和姨娘进门,俊哥儿也规矩的叫人,茹姐儿虽然还小,却也是不吵不闹的跟在兄长身边。
“我看天冷,就没把我家三个调皮蛋带过来。”虞秋荻笑着说,要是带来了,旭哥儿正好能跟俊哥儿一起玩。
虞秋翎笑着道:“眼看着就要落雪了,小孩子还是在家里好些,带过来做什么,怪冷的。”
丫头倒上茶,虞秋翎便让奶妈带着两个孩子到西梢间玩,她与虞秋荻坐暖阁里说话。姐妹多年不见,期间又是成亲又是生子,虞秋翎说了许多海口的趣事,虞秋荻听得也十分有趣,笑着道:“姐姐好福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虞秋翎的勇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虞秋翎的眼光,实在是独到的让人没话说。
“你姐夫在前线,虽然说不要让我担心,还要给我挣诰命回来。我当初嫁他时就没想过还有凤冠霞帔加身的一天,只求他能平平安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虞秋翎说着,她就是再坚强,这些天来也是日夜悬心。
虞秋荻当过军**,知晓其中的滋味,叹气道:“是啊,平安是福,男人用命挣诰命,如何能安心。”
姐妹俩说着家常话,不知不觉得到了中午,虞秋翎便留虞秋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