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拉住她的,告诉她……自端已经走到了公寓大厦楼下,从大厦里出来一个人,将手里的纸袋交给自端。
他站住了。
远远的,他看得到那个人低头看着她,似乎是吃了一惊的样子,立刻抬头,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隔了这么远,他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寒意。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自端一把拉住。
铁河握紧了手。他朝着他们俩走过去。
自端要惟仁上车,惟仁站着不动,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佟铁河。
“惟仁!”自端低声。
他看到自端眼里的恳求。他于是叹了口气,“阿端,你总不能……”
她低低的说:“你答应过我的。”
惟仁无声的替她开了车门,就在他要关车门的一刹那,佟铁河走到了跟前。
惟仁拦了他一下,他没理,一把拉开车门,看着车子里静坐的自端,他说:“景自端,我们前面说的都不算。”
自端猛的转过头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佟铁河已经把车门关上了。他转过脸来,对着顾惟仁,说:“我需要时间,确定,今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顾惟仁,我不信任你。”
惟仁听了铁河话里的意思,心里一动。他沉稳,脸上并不露出什么来。
“佟铁河,我也不能信任你。可阿端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有时间。”他拉开了车门,“再见。”他深深的看了铁河一眼。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这一刻抓住了他。他坐进车子里,司机开了车。他看了一眼被佟铁河那一句话弄的呆住的自端,“阿端,和他好好谈一谈。”
“别说了。”自端摇着头。
惟仁沉默了。
“你的车子呢?”她问。
“等下前面把我放下,我回去取。”惟仁笑了一下。
“对不起。”自端看着惟仁,“谢谢你。”
“傻瓜。”惟仁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只要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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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七)
惟仁的笑容温和而宁静,令自端心下稍安。
只是耳边仍不断的回响的,还是佟铁河那句“我们前面说的都不算”——都不算?她默默的念着,一身的冷汗。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她抬手摸着面颊。
他问,“阿端,疼不疼?”
疼,真疼。
峻被他那样问,就更疼。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心绪不宁。
她终于拿起电话来拨给佟铁河——几乎是在拨通的瞬间,她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迅速,她直接便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膳佟铁河沉默片刻,说:“就那意思。”他语气平静。说着这么无赖的话,还是平静。
“佟铁河,你!”
听得到她在电话那端气息不稳,他不急不躁,说:“你也给我时间整理。对我来说,要处理的事情也有很多。”
“你同意的……”
“我只同意放你走。”他打断她的话头,听得到她在那边吸了一口凉气,继续说:“不需要另一个六年。”他语气越来越阴冷,自己也听得出来。
“佟铁河你好卑鄙。”这是她会用的,最恶劣的词汇了吧。
他听到,嘴角一牵。
“多久?”她喘着气。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永远?
他默默的念着。
“半年。”他说。
她沉默。
他等着她回复。
“两个月。”她开口。
两个月,她只肯再给他两个月时间。他舒了口气。
“佟铁河,你准备好协议书。我等着。”
“嗯。”
“否则,我就起诉。”
起诉?他忽然想笑。
他都能想象出此时她气的小脸儿通红的样子——脸上还有掌印,他心一沉——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能掐死他。她就这么厌恶他、恨着他。
“佟铁河你别跟我说,没人敢立我们俩离婚案这种话。”她听不到他回应,接口道。
他无声的点头。她还是了解状况、了解他。
“你答应了我的,我再相信你一次。”
“嗯。”
“佟铁河,”她慢慢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她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温柔,可是他仍想听她叫他——以后,这会不会成为他另一个瘾癖?
“别再让人跟着我。让我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佟铁河清了一下喉咙,说:“好。”
她收了线。
佟铁河摸着下巴。
跟着她?
他的人,他已经下令撤了。
他皱起了眉。
这样的无赖,这样的不顾颜面,只因他需要时间,来确认一点事情。
陈北进来跟他说,客人马上到了,请他去会议室。
他扣着袖钮,看了陈北一眼,说:“太太那边,别跟的太紧。”
陈北面色如常,眼中无波。
他看到,笑一笑,经过陈北身边的时候,说:“你一直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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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仰正在家里准备离开,听到报告说大哥景和高来了,不禁一愣,待看见大哥怒气冲冲的进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把手里的帽子放下,叫了声“大哥”。
景和高待身后的门关好,对着景和仰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