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吩咐仆从去准备点心,还一气点了好几样。
“盖先生对今日迟到之事,不准备做点解释吗?”一位中年汉子问道。
“还要解释?”盖聂将长剑置于身侧,扭头看了看露台下一派江湖人士激战正酣,“您看不出来吗?这届武林大会,除了最后那场决战,有我无我,不是都一样嘛。”
嚣然才知道那个迟到之人正是盖聂,着实有些讶异,但对他方才的言论倒是嗤笑不已:“先生的牛皮可不要吹得太大。”
盖聂浅笑,“彼此而已。“”说罢就开始品尝面前刚上的各种糕点。
突然又不知谁来了一句:“我怎么瞧着,盖先生与齐少爷,呃,长的,有几分相像呢?”
这话一出,人们纷纷凑去细瞧,发现单看时不觉得,但同时看这二人,眉眼间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齐翊听了这话也悄悄瞧去,他与盖聂从前未曾见过,只是,为何感觉此人,似曾相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鬓角,后背竟渗出了冷汗。
不可能,那个孩子明明死了…
其实盖聂心里何尝不是五味杂陈,今日的迟到,也是他最终的挣扎。明明在童年就已做出的决定,并且一直为实现它而努力着,但在迫近的时候,迈出的那一步还是尤为艰难。毕竟,当他踏上露台,真正直面那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柳絮
渐离执着束发的簪子,在几案上又刻下一道划痕。不知不觉,已经第九天了,风云馆中的伤员越来越多,原本奢华宽敞的房间如今充斥着血腥气味,无论点燃多少熏香也掩盖不了。
伤员们带来不少消息,渐离白日佯装击筑醉酒,实际上一直在关注着那些人的纷纷议论。她其实早在腰伤痊愈之时就得知,荆轲已经放弃了这次武林大会的比试机会,其实这一届有不少人同他一样,都早早地放弃离场,其原因不必多说,无非是自知必不是“剑神”“剑圣”的对手,而且都期待着最后一天的终极对决的早日到来。很多人都说,这届武林大会要提前结束了。
划完刻痕,渐离默默地束好头发,又开始纠结究竟要不要赶去郊外擂台。所以当柳絮再次不请自来的时候,就看到渐离正抱着一束花,一瓣一瓣地揪。
“去,不去,去,不去…啊——”
“高先生叫什么呢?柳絮一介弱质女子,还能吃了您不成?”柳絮巧笑倩兮,缓移莲步,一点点逼近瑟缩在角落中的渐离。
渐离探头向外边望了望,确定只有柳絮一个人,长舒了一口气,胆子也壮了不少,便起了身,定了定心神后说道:“姑娘今日前来,又想找渐离什么麻烦?”
谁知柳絮冷笑一声,“麻烦不敢找,今日柳絮冒昧造访,是来救先生的。”
“柳絮,你到底是什么人?”渐离紧跟柳絮,沿着一条她丝毫不熟悉的小路策马狂奔,“还有,你说的那个‘刃’,那究竟是什么,为何要伤害我?”
无论渐离如何追问,柳絮始终不发一言,只管打马奔驰。渐离心中暗忖,柳絮不过是一娼妓,但是马术却如此精湛,方才提到什么“刃”会对自己下手,她的神情又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凝重,也正是那个眼神,让自己暂时相信了她并随她离开。看来,她绝不仅仅是个头牌花魁,而她背后的势力…
二人于晌午时分到了邯郸郊外,远远便听见一阵厮杀之声。渐离昂首便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极高的露台,想是为了观战所用。
“到了。”柳絮说。
渐离将璇玑筑从马上卸下,用带来的麻绳捆在背上。带来璇玑筑是渐离的意思,毕竟璇玑是她家传之物,更是乐界圣物,不容半点闪失。而这一举动柳絮也并未阻止。
“哎哟,这么热的天,二位小哥怎么还不歇歇呢,让奴家好生心疼哦。”见了看守的两个小弟子,柳絮又瞬间变得笑靥如花。
渐离不由得嘴角一抽,但毕竟是人家带他来的,也不好说什么。
只见柳絮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两个弟子见了,才侧身放行,二人进去的时候,渐离觉得那俩弟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先生瞧瞧,您这几日是不是白纠结了?”说罢,柳絮还举着令牌向渐离挥挥手,“没有这小小的一块牌子,任何人都进不来的哦。”
“呵呵,姑娘开心就好。”这句话渐离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厮杀声愈发近了,渐离轻轻吸气,便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高先生不喜欢这种味道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柳絮平静地说,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熟悉。
“你让我走吗?”渐离苦笑,“柳絮姑娘,你以前杀过人吗?你似乎对这种味道,呃…不排斥。”
柳絮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喜欢这种味道,就像先生喜欢击筑一样。有时,习惯,即喜欢。”
渐离依旧默然地跟着柳絮,尽管她吓得脚步都有点发虚。
很快,她们就上了露台。
渐离自乐会之后,也算是有了点江湖名气,在燕国住的那段时间里其实就已有不少王公贵族邀她入府演奏,于是刚上露台,便已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柳絮更不必说,来邯郸不认得她会被别人取笑的。
“齐剑圣可真有本事,竟能邀请高先生与柳絮姑娘一同前来助兴,让这单调的打打杀杀,也有了几分浪漫的味道呢。”
渐离循声看去,只见齐翊下首一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