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了。”她把昨晚田伯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向盖聂重复了一遍。
“难以置信吧?谁能想到他还活着,只是…只是难怪昨夜田伯将此事匆匆告知与我,田伯恐怕那时,便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渐离说着说着又是哽咽,盖聂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并许诺明日一早便联系在琅琊的朋友,一定能让他们姐弟团聚。只是,他似乎是想起当年与田光的一番对话,眼神渐渐黯下来,所做的只得是抱紧怀中人。去年的事了,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田光的场景,从荆轲那里知道大概的情况,就第一时间去找了田光,还遇上了渐离,尽管只是一秒的眼神碰撞。她那个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见鬼了似的。
他们姐弟后来的确再度相见,只是团聚那一日,便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时也不过,物是人非。
次日一早,舞阳得了消息,跟祖父和父亲说了一声,便连忙赶往田府。只见大门紧掩,两个小童抬了一副棺材自偏门进去,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哭声。
“舞阳,你也来了。”渐离身着一袭缟素而来,盖聂在她身后,也是素衣,且未佩剑。
“怎么会这样突然?”舞阳问道,“我一觉醒来便听说田伯过世,他往常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病,怎的一下子就…”
渐离几乎要将真相脱口而出,不过看着舞阳那孩子,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说一会儿进去跟田伯上柱香这样的话。
田光无妻无子,葬礼的一切都是荆轲帮忙打点的,盖聂和渐离也选择留在田府为田光守孝,舞阳本要留下,奈何秦家管的严,吊唁过后便被奶妈们领了回去,其中一个年长的还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灵堂太过晦气,要带着小少爷好好洗个澡,不然要招惹鬼神这样的话。为着不叨扰田伯死后的安宁,旁人也是忍着。
舞阳走后也不过一个时辰,田府外面便又起一场喧闹。
一个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太子,玉公主驾到。”仆从纷纷前往大门迎驾,荆轲略理了下白袍,便也去大门口跪着了。
渐离是真不想见这个太子,可碍于对方身份,也不得不过去迎驾,可还未挪几步,便让盖聂拉住了。
“你我不是燕人,客居此地,无需跪他。那些狗腿子问便这样答,他不能如何。”
“可我是燕国人。”渐离说罢轻轻拂开了盖聂的手,大步走至门口,跪在荆轲旁边。
这一举动倒让荆轲不由问道:“你明明可以不用来…”
渐离看向他,“你是卫国人,都来向我们燕国的太子行大礼,若我还站着,岂非是大不敬了。”
“你非真心跪拜。”
“难道你就是真心?”
二人此时皆平视前方,看着门口下车的一男一女。
待到太子快跨过门槛了,荆轲才悄声答道“自然”。
太子身后的玉川满脸泪痕,眼妆都有些花,只是看见荆轲时还是浅浅一笑,嘴唇弯了个很恰当的弧度。
燕丹将荆轲扶起,又抬手示意其他人起身。
“田先生的事我听说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说着还掏出了手帕拭泪,“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来打扰先生的,至少他老人家还可以安享天年,怎么会…”
“田伯是为燕国牺牲,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荆轲边说道,边将太子迎去灵堂。
渐离朝他们的方向晲了一眼,心里愤愤,看不惯他们在这里无聊的演戏,更看不惯他们表演的场所还是在田伯灵前。
于是就去找还在院里站着的玉川,不知为何她不进去,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灵堂里又一炷香燃起。
“玉川,许久不见了。”渐离说道。
“渐离哥哥…”她刚想说话,却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身后的侍女说,“丁香,你带着他们去把后面车上那些祭品拿去焚了。”
渐离见那些下人都走远了,才敢继续跟玉川说话:“你也进去给田伯上柱香吧,跟你王兄说一句便是。”
玉川还未说话,便又落了泪,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未曾跟王兄说过我认识田伯,要不然我出宫之事岂非暴露?今日我得以过来,还是因为…因为我正在太子府,跟王兄亲自确认我的嫁妆。”说到此处,她又忍不住哽咽。
“嫁妆?”渐离拉住了玉川的胳膊,急急问道,“你怎么就要嫁了?是嫁给什么人?”
玉川不等她问完,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王兄有意与匈奴交好,借蛮子之手给秦国造成外患,两国交好,首要便是联姻。渐离你可知,我母妃虽说无宠,但她母亲是周天子的后代,她的母家也似乎很有势力的样子,匈奴听说这些,便指名要遣我去和亲。我如今随王兄来田府吊唁,只怕他的心腹鞠武还在太子府里清点嫁妆和彩礼呢!”
渐离这才知道她为何不进屋,对于新嫁娘来说,灵堂是大凶之地,尤其是王室联姻,更不能冲撞了。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渐离试探着问她,自己很清楚玉川是爱慕着荆轲的,怎肯远嫁他乡。渐离还想,要不干脆让盖聂或者荆轲去劫亲算了,总不能眼睁睁见玉川落入虎口吧。
玉川又拿帕子擦脸,深吸了两口气,反手握住了渐离的双手,语气很是坚决:“我知道渐离哥哥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希望救我。可是,我已经知道王兄想利用轲哥哥做什么了。”提到荆轲,一行泪又从少女的眼眶滑落,“我今生算是与轲哥哥有缘无分,纵使我逃过了这次,我也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