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远一下失态地站了起来喊道:“你说什么?!!”
云砚被他吓了一跳,似乎也没料到他这么激动:“我……我只是在说梦,你别,你冷静点。”
贺闻远瞪着眼睛道:“角膜又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不需要你做那个好人,你为什么?!你有病吗?什么还给他……是哪家医院哪个医生同意的,你告诉我……”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云砚把他按回去,“是我求医生用我的角膜,医生大概也没想到我做完手术自己就跑了,你也说了,角膜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我自己以后也还能再做手术恢复视力,虽然还没来得及做就被绑架然后就死了……反正我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不想自己心怀愧疚,尤其是对那个人心怀愧疚,我那时候……太绝望了,失去一点实质的东西好像就可以忘记内心失去的了似的,啊,是我傻,不用你提醒我了。我决定了要离开所以要两不相欠才好啊。”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就听白……别人的一面之词?你、你从来都不信任我,连那个梦里都没信过吗?!”
贺闻远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云砚先是惊讶,而后他也有些莫名的怒火了:“我……我才不要自找没趣……证据都那么明显了,我去问你,等你羞辱我吗……”
云砚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说的有些委屈了:“梦里的那个你,真的很冷酷的……连喜欢我什么的也从来没说过,却为别人做了那么多,你让我怎么想呢。”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贺闻远,看见对方气得快晕过去的样子,忽然又有些好笑:“算啦,都说了只是一个梦了,我也已经……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贺闻远忽然冷声道,“全部都放下了?”
云砚楞了一下。
“你放下,我可放不下。”
贺闻远再次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压制住什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了。”
“你、你知道什么了?”云砚问。
“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信我。”贺闻远伸出手,似乎想碰他的脸,但又忽然收住了,手收在身侧暗暗捏紧了拳,“我……会让你重新信任我。”
贺闻远上前一步,在云砚额上极快地印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然后大跨步离开了书房,跑到客房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
云砚:“……??”
搞什么?今天把他叫来结果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丢他一个人在这不知所措。
云砚在门口叫了他几声,没得到回应,最后气呼呼自己回了主卧。
一整天贺闻远都没有出来,饭也没有吃。
云砚在莫名其妙的情绪里失眠到凌晨五点,最后终于一个人在双人大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梦里总有一个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时而缥缈,时而又近在耳边。
等他睁眼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宴西园安逸的大床上了。
首先云砚下意识伸展四肢,当即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手腕被举过头顶,铐在一起拴在一根柱子上,双脚同样被捆缚住不得动弹。
然后是环境,他身下垫了一张床垫,垫子底下却不是床而是y-in冷潮s-hi的地板,这里空间不大,但很空旷,连个窗子也没有。
云砚动了动,试图坐起身,手腕被卡的有点疼,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证明昨天回宴西园不是一场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云砚清了清嗓,试图叫出来,但不等他发出声音,房间唯一的一道铁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背心的壮汉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转头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另外两个同样着装的男人。
第一个进来的背心男问他:“吃东西吗?”
云砚皱起眉头打量着他们,戒备道:“这是哪?你们怎么把我弄来这的?你们要什么?是冲着谁来的?”
这个情形真是让云砚熟悉的有点泪流满面,可是上一次清醒时他明明还安安稳稳的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太抓马了,怎么可能?
他这边脑子高速运转着,那边背心男却依旧面无表情给他整了碗豆腐脑上来,示意伙伴帮他解了手腕和脚腕上的枷锁,甚至贴心的问他坐着硬不硬,需不需要加一个床垫,冷不冷,要不要再来条被子。
云砚揉揉自己发麻的手腕:“……”什么鬼。
背心男:“对了,你被绑架了。”
云砚:“……”哦,一点惊喜也没有。
“嗯……”背心男思考了一会儿,旁边的同伴替他开口:“你就是贺总的小情人吧?你最好祈祷自己有点价值。”
一点波澜起伏也没有的音调,丝毫没有威胁力。
“你们这是……在……演戏吗?”云砚嘴角一抽一抽的。
“当然不是。”几个人异口同声。
“那,有这样对r_ou_票的?”云砚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周身,好笑道。
背心男脸上立即变色了,唰地站起来:“对、对不起,哪里您不满意吗?我刚刚问你了啊,有没有不舒服,你又不说,冷还是热?还是东西不合胃口?贺……不是,老板交代说豆腐脑就可以了啊,太丰盛了也不像绑架你说是不是。”
云砚:“……”大兄dei你好像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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