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的胡言胡语?”那双颜色不一的眼睛一只映着灯,一只却黑漆漆的,彩杏低下头回,“陈年旧事罢了,夫人如今这样,姑娘还问这个做什么呢?”

“是啊,还问做什么呢?”沈寒香嘴角牵了牵,自彩杏手里拿过灯笼,自照着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最讨厌的就是过年神马的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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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倒不是说沈寒香就不计较沈平庆怎么死的了,邹洪的线索断了,总还有知情人。不过如今首要将沈府上下吃用对付过去。

陈川白天在沈家读书,沈寒香去看过两回,两回中就有两回沈柳德不在书房。她哥要中举是指不上了,陈川虽没个读书人的样子,全然武人做派,坐在花梨木旧大方椅里手脚都安分不下来,总要将一只脚蹬在椅子上。

他耳力好,读书时却总听不见人进门,回过神时沈寒香已到了跟前。

陈川循着沈寒香的视线,放下脚去,鼻子抽了两抽,鼻子快黏到食盒上去了。

“大哥今儿出去,这会还没回来,叫人给陈大哥送的烤鸡回来。”

陈川举起筷子,又放下,看了看沈寒香,又向食盒里找了一转没发现多的筷子,将筷子反着递过去:“妹子先吃。”

沈寒香笑了起来:“你再吃我吃过的?”

陈川侧脸通红,讷讷吃起来。

沈寒香就在旁给他斟茶,陈川抽了抽鼻子,好奇道:“怎么没有酒么?”

“吃过还要读书,不好喝酒。”

陈川哦了声,在沈家读书这段时日,多得照顾,现在沈家人少了,没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下人,多是跟着沈平庆上了年头的老人们,反倒难得的上下一心,陈川在这儿念书,下人们都将他当成半个主子看待。

陈川自是无所谓的,他不过想多看沈寒香两眼,且要有个功名,也好将沈平庆被杀的案子查下去。将油乎乎的手在巾子上一擦,沈寒香才正襟危坐,朝陈川嘱咐:“再有一个月,陈大哥要陪同大哥去京城,但凡有什么所需,眼下就想仔细了,告诉我们一声,好为你们打点行李。”

陈川抹了抹嘴:“嗯,我回头好生想想,妹子在家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去衙门找我师父,我都给师父说过了,只要你开口,总归师父做得了主的,必不会推拒。”

沈寒香知道他意思,沈平庆去世后,沈蓉妍的婚事吹了,人都是看碟下菜有眼色的,如今一大家子都是女人,真要有些官司或是小偷小窃的事情,与其找李知县,还不如找牛捕头来得实在。

如今沈家是水中泥菩萨,沈寒香自然答应下来,虽未必就有什么事,好歹也算个人情。

“还有一件事,上回那个邹洪,我听大哥说了,查到一个工部大人的手下,叫戴铭的,大哥可还记得?”

陈川当然记得,要不是那戴铭后来回京城了,陈川本还要查下去。

“此次进京,要是能结交此人,还要请陈大哥多留意着。”

不用沈寒香说,陈川自也有这个意思,便答应下来,正事说完,沈寒香收拾起碗碟来,陈川既想留她多说两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都到沈寒香要出门了,才憋出来一句:“听说孟良清回梦溪来了啊。”

沈寒香住了脚,回过头来说:“是,陈大哥有事想找他?”

原本陈川不知沈寒香与孟良清如今是否还有来往,但看这个样,却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分,嘴上结结巴巴道:“无事……你去罢,我再看会书。”

待沈寒香走后,陈川坐在椅子里,长吁短叹了几声,手里书捏反了也不知道。陈川心里想,要是沈寒香不知道孟良清回来了,定是一脸惊诧,她丝毫不意外,就是知道了,说不得他二人已见过了面。兴许,沈寒香这门亲不会告吹,若要不吹……

陈川心情烦闷,趴在桌上,捉起笔来,在雪白的纸面上画就一只毛茸茸的田园犬脑袋。想想不过意,要在脑门上写个孟字,又暗挫挫觉得这么着太心胸狭隘,遂一笔涂去,在书房里滚来滚去,单手倒立,左右手换来换去,直倒了半个时辰,才觉有心思读书了,又爬起来洗手看书。

寒暑匆匆就过,十二月中,孟良清离开梦溪回京,五更天,梦溪县老城墙外十里坡。

天已十分冷了,且夜长昼短。侯府中人持着一排排火把,守在给旅人歇脚的老亭子外。

沈柳德搓着手,把脖子缩进黑狐围脖里,耳朵被冷风吹得近乎冻僵,哆哆嗦嗦道:“孟兄……此去……多保重……阿嚏!”他一个喷嚏把石桌上的蜡烛吹得魂飞魄散,下人重新点灯,去车内换了一套杯具出来。

早有煮好的一壶煖酒在桌,红光自小炉腹中透出,将灰白的石桌表面映成温暖的金红。

“等五月间,来了京城,就找个人给我递个消息,我出城接你。”孟良清举起杯子,火光离他的脸有相当距离,在不清晰的暮色里,沈寒香觉得有种出奇的暖意。

她手中杯子也发烫,指腹轻颤,微笑道:“劳烦孟大哥。”

孟良清盯了她半晌,才举起杯子,二人同饮了杯中酒,彼此对视的眼才挪开。

马车在尚未亮起来的天色里,被林立的火把簇拥着远去,留下模糊不清的暗色疏影,唯独车上的铃铛,在马车已看不清时还自风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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