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事换做是我,该怎么处理。

上中吃的时候,刘子峰讥讽过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在大吃的时候,杜鑫鑫笑话过她,是杞人忧天。

上班了之后,周冰冰还捂着小嘴夸奖过她,是自作多情。

习惯一旦养成,怎么也改不了。

这个时候,唐萍想的是:造纸厂是开是关,关与开,利弊何在?

假如我是唐萍……

假如我是周功立……

假如我是马上荣……

假如我是孙长贵……

想了半天,不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越想越乱了。

唐萍只得苦笑:不在位,谋不好政。

当初,造纸厂开的时候,周功立与谷智峰的思想就没统一,最后闹到了区委常委会上,还是周功立的意见占了上风,造纸厂红红火火地开起来了。

官场上,经常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后谁势力大谁就有理!

这是官场颠扑不破的真理。

理论上来说,特派和当地两个一把手,特派员比区长权势大。

但往往在具体决策过程中,要看哪个人更强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古堡区,当初的谷智峰是弱势,现在的唐萍也是弱势。

否则,唐萍用不着犯难。

关掉造纸厂,符合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企业的大原则,同时,三台村与龙王村的矛盾迎刃而解,基层稳定指日可待。

但是,关掉造纸厂,周功立肯定不满意,付大明也不会满意。

强行决定,且不说付大明会不会暗中干预,能否得到多数支持还尚未可知。

一旦动议了,却没有得到通过,那唐萍与周功立的矛盾浮出水面不说,还将有损于唐萍作为一把手的权威,今后的各项工作恐怕就更加难以展开了。

造纸厂不关,直接污染了新泉和沙河水,龙王村龙王酒酿不了了,沙河沿线的村民日常用水也存在问题,龙王村的村民最不满意,与三台村的摩擦冲突还会不断发生,一旦升级,就会有局势失控的那一天。

要是闹出人员伤亡来,那就必须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引咎辞职甚至可能被追究渎职失职罪,身陷囹圄。

当前的停产整顿只是折中的意见,是就势关了,还是重新生产,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

这些烦恼,唐萍不能跟身边的任何人说,她只能通过电话向郑贵华诉说。

郑贵华听了唐萍的诉苦,哈哈大笑:“瓶瓶啊瓶瓶,又不是我派你去的,你有想法,可以向上级领导提,跟我老教授发什么牢骚嘛。”

唐萍毫不客气:“老教授,只要我在官场一天,你就别想有一天的安宁。”

“看看,又耍赖皮了吧。”

“哪里有啊,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你呀,灵性有余,灵活性不足。”郑贵华开始指点迷津。

她问道:“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书记。”

“周功立是什么?”

“她是区长。”

“这不结了吗?”

唐萍被郑贵华搞糊涂了:“什么就结了呀?”

“我讲课的不是跟你们讲过了,党委管什么,政府管什么?”

“党委管宏观,政府管微观。”唐萍脱口而出。

郑贵华的讲授的理论,唐萍牢记在心。

“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当前,稳定是宏观,经济是微观。”唐萍如梦方醒。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郑贵华的意思是维护稳定是唐萍的责任,发展经济是周功立的职责。

关了造纸厂是维护稳定的需要,至于对经济的影响那是区长的事。

不过,唐萍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周功立……”

郑贵华打断了唐萍的话:“呵呵,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我还送你一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她人瓦上霜。”

这就是郑贵华的水平,她能把复杂的官场难题用最通俗的语言准确地描述出来。

维稳是唐萍门前的雪,发展经济是周功立瓦上的霜。

是啊,自己门前的雪还扫不干净,哪有闲工夫管她人瓦上的霜啊!

“哈哈,”唐萍放声大笑。“你这个老教授,真是逗死人不偿命。”

唐萍开心了,郑贵华反而严肃了起来:“你也不要庄兴得太早了,你刚才不就担心吗?你把自己家门前的雪扫到别人家的门前,别人怎么肯善罢牟休?”

“不肯,相当的不肯。”唐萍回答得很干脆。“你个老教授,说话总留半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会闪了你的舌头啊?”

“哈哈,我再送你两个字……”

“快说!快说!”

郑贵华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制衡!”

“老教授,你干脆点好不好?电话也是要收费的。”唐萍虽有感悟,但还是希望郑贵华能简单明了,已经烦透了,没心情和老教授打这种猜哑谜的电话。

“好好好,我说的制衡,不是单纯的权利关系的约束。一是制造平衡,一是控制平衡,两样做好了,官就当好了。”

唐萍说:“制造平衡我懂,官场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是最理想的结局。”

“好,这是制造平衡。我知道,你所担心的是,你想平衡,人家不跟你平衡,你没法控制平衡,对吧?”

郑贵华真是火眼金睛,隔着电话线还能看到唐萍的心里。

唐萍无话可说,只“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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