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gt;   爹爹不言语,神色复杂瞧着小鱼仙倌。

小鱼仙倌面上初见爹爹的几分波动之色却在爹爹的严厉注视下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坦然,开口道:“润玉不知仙上何时来的,但想必听闻了些许我与锦觅仙子的对话……”顿了顿,片刻却似乎下了个决断,一撩衣摆,郑重对水神爹爹跪下,“润玉在此向仙上请罪。”

爹爹清澈的眼睛直视小鱼仙倌,变幻莫测,半晌后开口:“不知夜神何罪之有?本神愿闻其详。”

“润玉大罪,罪不应当背负父帝与仙上为润玉订立的婚约却对锦觅仙子动了凡情!润玉虽非大贤大圣之人,然则亦不齿三心二意之言行,我既倾心锦觅仙子并幸得锦觅仙子倾心,便只能将心赋予她一人,日后断然不能再与他人成婚,势必违逆与仙上长女之婚约,润玉自知罪无可恕,请仙上责罚!”

小鱼仙倌跪在地上,一派朗朗之言闹得我一团混乱,然混乱之中我却忽然记起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如若不出差池,我应该算得是水神长女。显然,小鱼仙倌并不晓得这公案。

水神爹爹嘴角一沉,“夜神可知若违此约有何代价?”

小鱼仙倌脊梁直起,抬头望向我,脉脉一笑,“无非削神籍、贬下界!若能与锦觅仙子相守,放却浮华天神之位又何如?”

爹爹面上神色千回百转,“下界凡人命如沧海一粟,区区几十年白驹过隙却历生、老、病、死之苦,为了锦觅,夜神不惧?”

小鱼仙倌眸似北斗星辰,万年示北、不移不转,抿唇道:“润玉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犹未悔!”

爹爹似为所撼,面色凝重深深瞧了小鱼仙倌一眼,“好!今日夜神之言本神记下了!”继而,回转身对我道:“觅儿,走吧。”

水神爹爹携了正莫名的我前往天帝所在之九霄云殿,将小鱼仙倌撇于北天门外。飞过一片金芒霞光,隔着连绵起伏的云彩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鱼仙倌,但见他仍跪在那片如火如荼的晚霞之中,魇兽正用头颈低低蹭着他的手背,不知是否我的错觉,竟觉得那身湖蓝的背影好似一弯迷失在清泉里的月亮,孤寂却忧伤。

刚至九霄云殿门外,便闻一阵钟鼓琴瑟之音,看门仙侍拂尘一摆唱喏:“水神仙上到。”

“快快请来。”殿内传来爽朗一笑,声如洪钟,应是天帝。

水神爹爹携了我一前一后步入殿中,殿心之中有一司乐的仙倌正背对我们铮铮奏乐,周遭两溜紫檀几案旁诸仙济济一堂,想来正在赏琴。

“水神来得正好,素闻水神通音律,今日本座得了只崖琴,正好请水神品评一二……”天帝一派兴致盎然,却在瞧见水神爹爹身后的我时话语一顿,面色疑惑一番动荡。

左侧殿首天后嘴角噙笑一眼望来,瞧见我后眼尾一勾,生生将脸拉得飞流直下三千尺。

殿中诸神,除却背对殿门操琴的乐司,无一不将眼光纠结在我面上,礼数甚欠。

水神爹爹漆黑的眼带着亘古不变的清寒投向殿首,双手却在袖摆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

天帝疑,天后怒,爹爹愤。淙淙琴音间,三人对峙无言。

一泓秋水萧飒商音过,琴声渐行渐急,铮铮然若金戈起、铁蹄踏,羽音高亢连绵,终在变宫音处“砰!”地挣断一根弦。似一个咒语訇然委地,破灭无声,殿中诸神骤然回神。

乐司抱了古琴起身,天青色衣摆一旋,一个傲慢的颀长身影回转过身来。

却是凤凰。

倨傲的眼神蜻蜓点水在我面上一掠而过,了无痕迹。

一旁仙侍自其手中接过崖琴,凤凰一甩袖在殿首右侧次位上翩跹落座,神色漠然。

“咳……”天帝回神尴尬拢嘴一咳,“仙上今日可是有要事相商?莫如各位仙僚先行散去,改日再宴诸位一享天籁。”

“且慢!”水神爹爹挥手一抬制止了正准备告去的神仙们,盯牢天帝,墨色凝固的双眸像要洞穿所有,天帝面色闪烁。“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请天帝收回小女身上五千年火阳相冲之力。”

“小女……”天后面色惊变,凤凰凌厉一抬头。天帝不可置信喃喃道:“莫非……锦觅……”

“正是。”爹爹眼中凿凿,掷地有声,“锦觅乃是我与梓芬之女!”

第三十七章

爹爹眼中凿凿,掷地有声,“锦觅乃是我与梓芬之女!”

凤凰眼中光彩流转,眨眼之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素来晓得他喜怒无常,十分习以为常,不屑深究到底怎么他忽地又高兴了。

殿中诸仙诡异肃静了片刻,本借余光偷瞧我的神仙现下皆名正言顺地瞪着我看,二郎显圣真君座次离我最近,偏生额头还比别人多只眼,三只眼睛瞅得我十分揪心。

天帝几分浑浑噩噩,迷惘失神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天后吃惊过后有忐忑稍纵即逝,突然脱口一笑道:“水神莫不是弄错了,这精灵真身是葡萄,那日在场诸仙皆有目共睹,若说是水神与花神之女,未免荒天下之大谬。水神说是与不是呢?”

一语惊醒众仙人,纷纷点头称疑,太白金星眉毛胡子一把白,作高深状抖了抖,关切与爹爹道:“天后所言有理,仙上可莫要认错了。”

爹爹暖暖握了我的手,冷然瞧着天帝天后,“不劳天后挂心,若非人心险恶,梓芬又何须自锦觅诞生起便施术压制她的真身灵力!”爹爹寒声又道:“天帝可知当年花神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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