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梵不可抑制地皱了一下眉,转头看院子里的人。
象牙白的圆拱门旁,是海棠树,树下是凉台,她坐在台子上,一旁树枝上挂着昏黄的纸灯。
他走近,才发现月白色的薄衫上被鲜红的血侵染,她便多了一分诡异的妖冶感。
“儿子,听闻你的青梵阁离我的海棠苑可不近,为何你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我海棠苑的门外?”
“本公子不是你的儿子,你言辞注意分寸。”
夏晚拢了拢衣衫,轻笑一声:“不要和你大哥一般纠结这个问题,我被扣在这里,心情不太爽,想叫你儿子,你就得听着,你若不爽,就把我踢出王府,嗯?”
墨景梵沉声道:“你和父王未同房,我会说服大哥放你出王府的。”
夏晚拂了拂衣袖,靠在树干上,抬头瞥了他一眼:“为娘可并不觉得你那独断专行的大哥会听你的话。”
为娘这个称呼,让墨景梵忍不住又咬了咬牙,但他也只是咬了咬牙:“我会尽力的。”
夏晚有些诧异,这二公子,是天生菩萨心肠,还是也别有用心地帮她呢?
这王府,没有一个简单的。
她正要发话,琅儿小跑着冲了回来:“姨娘姨娘,章大夫来了,快给他瞧瞧伤口。”
一抬头,发现墨景梵也在,赶紧行礼:“二……二公子好,我家姨娘受了伤,要治疗,您……您能回避一下吗?”
墨景梵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晚一眼,方才和她说话,她气息平稳,不像是受伤的征兆。
但丫鬟如此说了,他便往外走去。
低矮的院墙下,他驻足了片刻,听到里头传来声音:“嗯?姨娘,没有……没有受伤吗?我方才分明看到你被竹篾插到的啊,衣服上全都是血,怎么会没有受伤呢?”
“其实竹篾没插到我,衣服上的血迹是五姨娘自己手受伤的血,沾染上了。”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你自己看看,确实没有伤口。”
墨景梵抬脚,离开了海棠苑。
院子里,章大夫拎着药箱走了,琅儿仍然觉得一头雾水,她分明看到姨娘流血的,本来只流了一点,赶回海棠苑的时候,半件衫子都被鲜血浸染了。
居然没有受伤?
太不可思议了。
夏晚摆手:“准备水,我沐浴一下换件衣裳。”
“哦……哦哦好。”
琅儿忙不迭地去了厨房。
夏晚无力地躺到了凉台上,伸手摸了摸胸口,小声嘀咕:“豆腐西施啊豆腐西施,难不成你是纸做的不成,这点运动量就不行了,你跟废人有何区别啊?”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柴火声,映着漫天的星星,倒是让她神经松弛了不少。
猛然,她拍了一下脑袋。
新思路,有新思路了,五姨娘不是因为偷人被逐出王府了么?
她可以依葫芦画瓢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感谢五姨娘给她投石问路。
偷人的对象就……锁定在二公子墨景梵身上吧。
这二公子是二夫人唯一的儿子,听闻二夫人泼得很,连世子爷都敢不放在眼里。
二公子绝对是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