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婢女做的,红腰一个没有来去的人,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做人婢女。
红腰眼睛一亮,垂头说道:“请公子成全。”
玉烟也并不是真的气红腰,她只是越来越莫名其妙,这个女子可真奇怪,她们公子把人救了回来,就算她想不起过去,在院子里当一个客人也好,哪有还上赶着伺候人的?
难道……玉烟立刻转头看着谢衣,难道真的被她们家公子美色所迷,所以刚醒来那一刻,也是盯着她们家公子瞧个不够?
红腰骤然看向谢衣,目光中微微亮光。
这么多天来,红腰整个人仿佛是空的,唯有此刻的眼神,竟真的带着一种期盼。
谢衣不由得凝神,“为什么呢。”
若说要报答救命之恩,也不是只有当婢女才行。
红腰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公子救我一命,这条命……就是公子的。”
玉烟瞪着红腰,好会说话,可是偏偏听不出来作假。
谢衣仿佛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开口:“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帮我做点简单的事。”
谢衣说的含蓄,但意思便是同意了。其实宅中仆婢众多,本来也没有复杂的事。
红腰眼睛亮了亮,几乎立刻学着玉烟的姿势跪下,磕了两个头:“奴婢谢公子收留。”
玉烟瞠目结舌,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
谢衣斟酌着,目光含深意地盯着红腰的脸:“那么,以后我便叫你红儿了?可好?”
红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继续看着谢衣。
玉烟这时反应了过来,冲着谢衣就道:“公子,你何不给她新取一个名字,红儿多土气。”
红儿紫儿的,一点都不好听,取这些名字是有多随便啊。看看她跟揽月的名字,忍不住又开心起来。
红腰没有说话,谢衣的声音倒是温柔:“不必取新的,就叫红儿可以的。”
红儿,毕竟这是她记忆里,唯一浮现出的东西。
红腰看着谢衣,嘴角竟然微微动了起来。
玉烟除了觉得红腰奇怪,倒是没有多少敌意,当下就鼓着脸道:“既然你非要伺候公子,今天就跟着我学习规矩吧!”
这也是红腰这几天默不作声在做的事,立即答应下来。
每天早晨,玉烟喋喋不休地:“公子的水要过上三遍,还要用月中的井水,公子的衣服每天都要浆洗,床褥每天都要换过,还有,公子的书桌,一天要打扫三遍,早中晚各不能忘,公子的靴子……你要帮公子放在门口,不能让露水沾湿。”
红腰看着玉烟,微微笑了一笑。
玉烟吓了一跳:“你,你都记住没有?”突然笑一下,怪渗人的。
红腰点头说道:“我都记得了。”
都记得了?玉烟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啊?她刚才说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全都记住了?
红腰又一笑,玉烟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足见她对公子多么上心,真是个好丫头。
可这笑却让玉烟浑身鸡皮疙瘩,这个红儿脾气这么好么,连她有意刁难都听不出来,还露出这么任劳任怨的笑?
第二天,玉烟有意盯着。看到红腰天不亮就起床,却是来到井边,先取了沁水。
红腰按部就班,完全跟玉烟交代的一模一样,玉烟从不可思议到目瞪口呆,觉得自己一定出了幻觉。
揽月捧了早点,奇怪地看着窝在草丛里面的玉烟,“玉烟,你在干……”
玉烟一把捂住揽月的嘴巴,把她拖过来:“别说话,你看。”
揽月看着门口的红腰,不知道玉烟打什么主意。
只见红腰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敲了敲谢衣的房门,听见谢衣应答以后,才推门而入。
整个动作流畅,托盘中,茶水一滴未洒。
玉烟用力捏着揽月的手臂:“你看到了吗?她只是个新来的,怎么可能做的比我们都好?”
一点差错都没出就算了,居然显得这么沉稳老练。
揽月手臂被捏疼,说道:“她能熟练更好,才能更好的伺候公子。”
玉烟觉得揽月缺心眼儿:“你不懂,她虽然缺失了记忆,可人的本能是不会忘的,她从前,一定身份就是个婢女!”
揽月趁机拍掉了玉烟的手,说道:“你也不要下结论太早,不管怎么样,既然忘记了,就是全新的人,你莫要再猜东猜西。”
对于这种说法玉烟不敢苟同,她觉得自己多半是猜的对的。
红腰进门,就看到谢衣已经起了床,他果然不需要婢女服侍更衣,已经自己坐在了书桌前。
看到她进来,谢衣抬头一笑,语意温和道:“红儿。”
红腰小心翼翼把托盘放在他桌上,然后摆好了几种不同的茶具,连顺序都没有摆错。又在杯盏旁,放了梅花。
然后才跪着说:“公子请用。”
谢衣看了一眼桌上摆设,又看向红腰一眼,才拿起其中一只杯子,抿了一口。
清晨的茶主要是提神清胃,这茶温凉,却明显不冰凉。
这泡茶的手艺可是立见分晓……
谢衣再次向红腰看去,红腰一笑:“公子还满意吗?”
从刚才她进门的动作,包括现在茶水的味道,谢衣心中已经有了数。
乱世人生,公主尚且不能身自有己,何况婢女。她九死一生在乱坟堆,若稍有差池,世间又少了一条命。
谢衣嘴角滑过一抹微笑:“茶泡的不错。”
红腰含笑低下了头。
看到红腰从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