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汉一夜间仿佛又老了不少,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悲切,“你娘.....怕是不行了。”说着薛老汉痛哭失声,双手都颤抖起来。
“爹,咱们再找大夫来看看,只是摔了一下,怎么就救不回来呢。”薛陆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然后饭也没吃又跑了出去。
薛陆先去了昨日去的医馆又去了其他几家小有名气的医馆将所有大夫都请了回来。
几个大夫在清河县都小有名气,他们分别为钱氏把脉,最后都摇头叹气。
薛陆脸都白了,不敢相信他娘就这样没救了,他坐在炕上看着钱氏,心里觉得很是懊悔,为何他没有及早的好好读书,为何没能早些考上举人。
钱氏这些年一心扑在他身上,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他考上秀才考上举人,甚至考上状元。
曾经霸道不讲理的钱氏安静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常如欢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她都做好准备应对钱小月和钱氏的联合了,这时候钱氏被钱小月摔成这样。
大夫走后,薛老汉抹把脸站起来,颤抖着声音道:“我要带你娘回家。”人死讲究落叶归根,他必须带她回去。
薛陆呆愣愣的看着薛老汉,“爹,娘真的没救了?”
薛老汉摇摇头,撇过脸去,“回家吧,老婆子,我带你回家。”
薛老大将牛车赶到门口,薛陆沉默的将钱氏抱起来然后一步步出去放到牛车上,一步不离。
薛博虽然是钱氏的孙子,但是和钱氏的感情毕竟没有那么深厚,心里虽然有些伤心,但还不至于失了态度。薛博坐上牛车扬起鞭子又往薛家庄走去。
昨天下午薛博已经回了薛家庄一趟报了信,众人虽然不能接受但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待看到钱氏真的被这么昏迷着带回来的时候,众人还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薛老汉有些烦躁,喝道:“哭什么哭,你娘还没死呢,哭也早了些。”
几人顿了声,薛老二上前帮忙,被薛陆拦住,“二哥,我来吧。”
钱氏还是由薛陆抱了进去。
“钱小月和舅母呢?”常如欢走在后面问吴氏。
吴氏眼神冰冷,冷哼一声道:“被我们关在屋里了,今日大表哥他们几个来要人,这居然还有脸来要人,我呸。”
“哼,这次大舅母和钱小月可没那么幸运了。”常如欢冷冷的说道,钱氏再不好,那也是薛陆的娘,不管对别人如何,对薛陆却是一心一意。说不得就是因为钱氏没同意钱小月的事情,才被钱小月摔倒在地。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钱氏已经被薛陆抱进了正屋里屋,屋里薛美美正哭着,看着钱氏被抱进来立即大哭了起来。
常如欢看着薛美美摇摇头,她这小姑子也倒霉,这都十五了该找婆家了,钱氏出了事,待出了孝期找婆家都十八了,在这个年代却是大龄了。
不过若是下一届春闱薛陆能高中,那么薛美美这个小姑子也该随着水涨船高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薛陆大喊一声,“娘!”
接着其他人也哭了起来,常如欢再去看钱氏的手,已经垂了下去俨然没了呼吸。
大概这就是世事难料,在薛家庄好强了一辈子,顶着众多压力供薛陆读书科考,到头来却这样死了。
屋内的人不管真假这一刻都为钱氏哭了,隔壁房间内钱小月惊恐的靠着钱大嫂,战战兢兢问道:“娘,怎么有哭声.....”
钱大嫂一颗心都要死了,哭声,这是她那小姑子没了啊。那么薛家会放过她们吗?
对了,她那外甥刚考中举人,举人是可以做官的,若是他们报官,她们恐怕就没了生路吧。
钱大嫂转头看到闺女惊吓的模样突然镇定起来,她手指有力的握住钱小月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叮嘱:“小月,记住,昨日是娘推的你姑母,是娘不满你姑母敷衍的态度气急之下推的她,懂吗?”
“娘!”钱小月想说不懂,但是她还是懂了,她娘是想替她顶罪!
钱大嫂苦笑一声,接着道:“小月啊,娘都六十多了,就算活也活不了几年了,倒是你,才十九,日后日子长着呢,等三年后让你哥给你找个差不多的婆家,就安心嫁了吧,鳏夫也好,光棍也罢,只要对你好就行。”
钱小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又怕又担心,她不想娘死,却更不想自己去认罪。
钱大嫂仔细的将细节又与她说了一遍,也不管她是否记住了,只道:“你表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会的。”
薛家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钱家两个表哥来要人,薛家连门都没让进就让他们走了,待钱氏回来的时候还想趁机进来,也被薛照兄弟给拦住了。
现在钱氏死了,薛陆当即让薛老大等人安排丧葬事宜,而他则带着薛博去了县城县衙。
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全村的人都感到惊诧,要知道昨天的时候薛家族人还开祠堂祭祖并祈求祖宗保佑薛陆明年能高中呢,现在钱氏却突然没了,被自己的亲大嫂和侄女害死了。
族长和村长也带着人来了,本来他们都期盼着薛陆明年能高中的,现在可好,薛陆接下来有三年的孝期,这春闱是要再等三年了。
薛陆考了解元,在清河县那是几十年来头一回,这可是在县太爷跟前挂了名的,待县太爷知道这事亲自带人来了薛家庄将钱小月和钱大嫂带走审问了。
钱氏的丧礼办的超乎一个农妇的规格,清河县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那日祭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