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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要么您送我一样别的吧,您指定范围我自己挑也行,或者我最多出到四万五,高了真不行。”
“哦…”
对方想想,说,“这样,既然咱俩投缘,那啥也不说了,你看那个柜子,那里面都是额收上来的老物件,你随便挑一件走,挑到好东西绝不止一万五差价的,运气不好,那你也别怪额,这画就六万,少了额不卖。”
“那…行吧。”
姚静多少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来到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博古架上。
东西不少,的确多。
笔筒、瓷瓶、砚台、老玉器。
琳琅满目。
姚静细细看着,时不时拿起一个瞧瞧又放下,而老汉则始终笑眯眯盯着我们,一脸没所谓的样子。
我就觉得心里各种别扭。
老汉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很明显,这个博古架还有柜子里的所谓老物件,不是残次品就是赝品,绝对值不了一万五的差价。
对于古玩一行,我虽然没有掺和过,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门道的。
这一行的水太深,很多老物件连专家都看不出真假,看走眼的情况比比皆是,因此别看现在电视上鉴宝、赏宝这类节目不少,有些东西一经鉴定都在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但事实上根本有价无市。
绝大部分古玩民间成交的价格远远低于所谓官方鉴定价,甚至只有几分之一,而且没有严格的定价标准,一切全凭卖方和买方商量,因此才被人说水深。
姚静拿起一方砚台,问我,“枫哥,你看这个砚台怎么样?”
我心里有些含糊,我特么哪儿懂啊!
只是听姚静问,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还好吧,还可以,不过右上角这个地方破损了,一看就是残品。”
店家老汉就在一边冷笑,不屑道,“伙儿,你知道手里拿的什么吗?清中期的好东西,老物件!我个人认为是徽州砚,要不是有这点残,你以为我能放在这里让你们挑吗?全品相的徽州老砚,随便卖都要两三万的。”
我刚想说那就这个吧,姚静却放下了,说,“既然枫哥说不好,那就不要这个了,我再看看。”
一会儿拿起一个清朝末年民国初期的玛瑙鼻烟壶,一会儿又拿起一本线装旧书,反正跳来挑去的,都快挑花眼了。
只不过很奇怪,姚静拿起把玩的那些东西,如果我说不好,她就会立即放下,借口是我不喜欢。
可要是我说还行,姚静自己就会挑刺了,说这个不喜欢,那个不满意,觉得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要是买回去,会被家里人笑话的。
我和店家老汉慢慢开始不搭理她,我是没心情说话,老汉则可能觉得六万块卖我们一个不到两平尺的小幅面画作,的确有些黑,索性不干涉姚静了。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姚静才拿起一个二三十厘米高的小型人物瓶,像是实在没办法矬子堆里拔将军。勉为其难对老汉说,“老爷子,要不就这个瓶子吧,好歹没有硬伤,看着还算囫囵。”
我瞄了一眼,没看出这个瓶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懒得说话,唉,姚静觉得好就好吧,随她了。
店家老汉接过来看了看,目光有些疑惑和不舍,看了看姚静想说什么。
这丫头却抢先拦住对方,说,“老人家,别的东西我都觉得不好,就看它还勉强顺眼,要是你觉得不行,那就减掉一万五,或者让我在那个柜子里选东西。”
姚静指的是另外一个柜子,里面的东西连我都能看出明显品质不一样,还挂着明码标价。
老汉听了立即说,“那可不行,那些东西可贵着呢,送你一个额还不血亏啊,行,就它吧,拿走,拿走。”
我垂头丧气刷卡付钱,拿着画,姚静抱着那个连包装都没有的瓶子,两人相跟着出了古玩店。
施施然走出十几米,我刚想说话,姚静却道,“枫哥,快走,别墨迹。”
“什么?”我没明白过味儿。
“让你快走啊,嘻嘻,省得一会儿老头反悔了。”
我苦笑,“人家反悔?丫头,你不会发烧了吧?我敢打赌,一会儿反悔的肯定是你,要不咱找个旮旯挂角猫半小时,你看他关门不关门。”
“好啦~~~”
姚静却笑,拉着我,“让你快走就快走,不许废话。”
我无奈,和她加快脚步,七绕八绕,穿过这片闹市区,来到大街上。
叫出租上了车,姚静才长吁一口气对我说,“枫哥,你是我的福星吗?嘻嘻,今天我们可赚大发了。”
我没明白,问她,“什么赚大发了?我还想着尽快找人鉴定一下这幅画,嗯,还有这个瓶子,到底是不是真货。”
“都是真的。”
姚静指了指我手里的刘继卣老先生的画,说,“这幅绝对是真迹,但品相不好,幅面小,而且也不是他说的什么48年刘大师巅峰时所做,应该是先生未成名,没有完全定型时候的作品,代表性不强,只能算是大师画作里的下品。”
“下品?”
我连忙问姚静,“下品值多少钱?”
“这种尺寸,画工也不算精良,我认为应该属于练习画,后来可能觉得还不错,就装裱了…这幅画市场价大概在一万五到一万八,绝对超不过两万块的。”
“啊?”
我当即恼了,“不到两万丫要咱们六万?这特么的不是坑人吗?枉我们这么信任对方,还说让他帮咱们挑选…草,不行,我得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