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啊,近日可没功夫出来哩,我家下人说,这几日胡家可不和睦,胡太太和胡大人日日吵架,胡大人被上头送了个姨娘,宠爱着呢!”
大家面面相觑,又有些同情胡太太,大家都是女人,都明白这感受,这京官虽说在天子脚下做事,可毕竟油水不多,谁家不是过的紧巴巴的,再来几个别的女人……
刘太太酸溜溜地说:“还是沈家太太厉害,那沈家老爷这屋里头干干净净的,当真是好手段。”
这几个月下来大伙也知道刘太太最是不喜沈太太,这原因嘛,大抵是当初沈太太出来时说了句,我家不兴纳妾。可刺痛了刘太太,谁不知刘大人屋里头妾室最多,官位虽不高,又两袖清风,却最喜红袖添香,这家底又一般,且就是顾了面子顾不着里子。
周太太笑着道:“沈太太回来了,我们也该发个帖登门拜访一下,这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蜜娘和江氏都换了个屋子,后头在翻新,挪到了前头来,两个人都伤了风,还咳嗽,回来当日便请了大夫,吃了几贴药,好了一些,隔一日,那登门拜访的人便来了,蜜娘还可躲一躲,江氏还得强撑着未好全的病体见客。
几位太太都比以往热情得多,询问他们老家之事,江氏精神不济,回答也略为简略,苦笑一番:“这回当真是着了风,快到京城时便是病着了,还望几位姐姐妹妹别见怪。”
说罢帕子掩着嘴咳嗽了几声,那眼中含着泪光。
她一番病西施的模样,本就是娇小玲珑,模样也生的嫩,咳得把整个废都快咳出来了,听了也于心不忍。
周太太安慰道:“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哎,瞧我们,你们家正忙着,还来烦你们。”
周太太最是会说话,什么好话都她说了。
“是啊,你既然病了,便好好休息,咱们都是近邻,无碍的。”
江氏喝了口热水,嗓子好受了一些,一开口还是那干哑声,咳了咳,才恢复正常的声音:“多谢你们来看我,正巧,我们从蘇州府带回来一些东西,还来不及给大伙儿送去,都是一些小物件,我这身子前两天没个力气,正巧大家都在。”
江氏把蘇州府带回来的东西给分了分,都是蘇州府特有的一些,一人一份拿了个精致的竹篮子装好,模样也好看,另外还有一套书籍。
立马就有太太发现了,另一个木盒子里头竟是书,“噫,这书模样可真好看,怎么的还用着木盒装起来,可真配啊!”
“蘇州府的书都是这般的吗?”
江氏一拍额头,歉意地说:“啊呀,难道我一直没有同你们说吗?”
几位太太面面相觑,看向她。
江氏笑得一脸无奈:“瞧我这记性,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哩,这书是我们家做的,我们家族在蘇州府呢,有些个小产业,专门弄些纸笔的,沾些文墨气。正巧我们如今到京城来了,我家老爷总说闲着无聊,便也在京中开了家书局。”
几位太太恍然,争相问道:“那书局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正巧我侄儿启蒙,我去买套文房四宝。”
“叫春芳歇,还未开哩,不过也快了,到时候我叫上太太们一道去做做,书局上边有雅间。”江氏笑眯眯地说。
恰是周太太的外甥从江南道而来,周太太随意看了看看了看书封,都是一些儿童启蒙书籍,也没了兴趣,放在一边,外甥恰有一儿子正直启蒙,周太太便将这套书赠与外甥了。
外甥大惊:“咦,京城也有春芳歇?”
周太太纳闷,想想外甥是从蘇州府过来的,忙问道:“你认得?这书是我家隔壁邻居送的,这是他们家自家造的书。”
外甥问道:“可是姓沈?”
周太太点头应是。
外甥道:“姨母有所不知,这春芳歇,江南道无人不知哩,只消有些钱银的人家,待孩子启蒙,都会给他买上一套这春芳歇的启蒙装,便是这一套。”
这般说来,外甥家也定是有的,周太太脸上有些辣辣的,向来能言善道者竟讷讷:“竟是这样啊……”
周老爷已经翻起了书,拍案,吓了屋中人一跳:“好字!”
周太太翻了个白眼。
周老爷埋怨她:“你有这书怎得不早些拿出来!这书,好书啊!”
“敢情你三字经、千字文没读过哩!”周太太没得好气道。
周老爷摸着这书:“你懂什么!这书,可以收藏哩!这般好的书,这印刷,这纸张,好啊,外头的书都比不上这几本。阿伦啊,你那儿有了是吗,这几本书就给我了。”
周太太还不知道他,就知道诗书字画,连这启蒙书都要抢。
外甥点点头,说道:“这书,咱们江南道多得是,没事。”
周太太的儿子有些好奇,跟他爹说:“爹,给我一本瞧瞧。”
周老爷再三嘱咐:“你可别弄坏了。”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只能一个劲地点头,才拿到一本书,那书的封面质感就很不一样,摸上去都让人心生愉快,感叹道:“这书,做的可真是精良!”
“可不,这春芳歇极会做生意,这样的套装还有好几套,四书五经的套装也有,买套装呢,会有这样的木盒子可以提着,然而价格比单买还便宜!这春芳歇啊,在江南道开了很多家,那春芳歇是蘇州府沈家的,不少江南道的商人都是去蘇州府拉的货!姨母,你们家隔壁那户人家,估计就是那沈家!可是儿子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