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垣看得真切,暗骂一句臭小子,暗暗地想,还是生个闺女好。
蜜娘摸了摸团哥儿的小光头,道:“也不知怎么的,福州那边从上上个月开始就没得钱银进账了。”
江垣也坐起身子,面色有些凝重:“福州那边传消息给我,说是航线被阻,应是在海峡那边,似是来了夷人,不少商船都被关押了,损失不少,圣上也才收到消息。”
蜜娘抽气,联想到最近江垣训兵,道:“那可是要用兵?”
江垣亦是不知会如何,“暂且还不会,已经找人去谈判了。前朝皇太祖最在意那台湾岛,去世前留下的遗憾便是万不可丢台湾。今上也做不得这个千古罪人。”
蜜娘不担忧旁的,就是担忧他是否也会出征,忙是问道:“若是出征,你可会随军?”
江垣摇头,目光落在她和团哥儿身上,年轻时梦想着上场杀敌,有了妻儿,当真是比以往贪生怕死许多。温柔乡是英雄冢,成了世人的英雄,可妻儿该如何,能回来,功名加身。去世了,却是徒留他们痛苦。
江垣道:“我如今不是武将,应该不会的。”
蜜娘心中陡然一松。
他是不会,可怀远侯和江圭会,怀远侯频频入宫,江垣加深了自己的猜想,有战争,就是怀远侯府的契机,怀远侯府无法拒绝,以战功发家,历代从军,没有人比怀远侯更适合。
京中人亦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即便怀远侯府还未出孝,也纷纷攀关系。
沈兴淮还是在默默地建造水泥路,铺好砂砾石,就可以浇水泥了,他在水泥里加了些骨料,砂石之类的,增加硬度,比不上后世的混凝土,但比如今水泥的硬度一定是强一点的。一边浇一边洒水,如今天气热,实在不是造路的好时候,容易干裂。
不过速度也很快,浇水泥就用了两日,沈兴淮在两边还留了空档,打算载种灌木做自然隔离待,行人的路就用石板。
薄一下的石砖,四周再磨得平整一些,都弄成正方形的,用水泥给它铺上去,亦是平整很多。
两边差不多同时进行,七月底就路就成了,那灰扑扑的路,虽是简陋沈兴淮看着却是亲切不已。他用石膏线滑了分道,用箭头标识。
元武帝和郑尚书一道来视察,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再走回来,沈兴淮默默跟随其后。
元武帝问及两旁的灌木,沈兴淮道:“此道已甚是宽敞了,马车无需再挤占行人道,便是做此隔离,谨防马车撞上行人。”
元武帝笑而颔首:“善。”
郑尚书看到地上的石膏线,因标记鲜明,让人一目了然,道:“此法甚妙,一来一回,各有其道,互不干扰,且是不错。”
元武帝问道:“其他道路可用水泥铺路否?”
沈兴淮想了想如实道:“自是皆可用水泥,然有些道路过于狭窄,若是想同此路一般,划分两车道,怕是不可。”
元武帝赏了一番工匠们悦而归宫。
城东门再度打开,热河路竟是成了一条神路。
报上道:“……面灰而平,马车驶其上毫无颠簸,且是速度飞快,路面宽广且硬实,万万不得摔其上……”
且是引发了一波走热河路的热潮,有马车的驾着马车去,感受一下如同坐在棉花里头是什么感觉,没有马车的等关了城门,上去走一走,小儿们在上头滑行翻滚。
“坐马车就想躺在棉花上,一点也不颠簸……”
“现在一点儿也不挤了,来的车走这道,去的车走那道,顺畅得哩!”
“若是京城的路都是这般便好了!”
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也都是平整得不行,文人墨客皆赋诗称赞,先是称赞这路,最后一个点睛之笔,夸赞元武帝体恤民情,民有难,便整治。
报纸上便天天吹鼓这水泥路,沈兴淮曾看到有报纸说是上天降福迹于人间,他无奈地想,那他那些日子天天在忙什么,且叹息,思想之变革总是任重而道远。
技术的革新永远比不得思想上的,报纸的出现只能说的开放了言论,可真正的思想革新又在哪里。
且是此时,外国使团进京。
第125章125
那是来自佛朗基的使者,之前在台湾海峡一直拦截福州的船只,福州的官员大惊,以为有外敌来犯,立即上报,并且组织军队,刚让军队前去一探虚实,谁知那几个佛朗基人就表示要同大周友好往来,要租借这台湾岛。
元武帝暗中思忖,且是先让那佛朗基人进京。
如今报纸这般多,消息传得快,很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洋人进京,旁人不知这台湾之事,只当那外邦朝圣,乃是国家强盛之迹。
沈兴淮计算了一下时间,按道理不应该啊,时间上来说有些早了,佛朗基人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统称,第一个侵略台湾的应该是西班牙,只是后来被荷兰殖民者打跑了。
但此时按照后世的时间应该是宋朝后期,他对历史并不是很了解,根本计算不出具体年份,只能根据一些社会的发展模糊地判断一下。
只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变化了,他当真没法去以后世的标准去衡量了。许多东西出现的时间点也发生了紊乱,既然东方有穿越者,谁又能肯定西方没有穿越者呢?
沈兴淮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感。
枪支弹药是进步了,可是这样微小的进步,也许会有更加厉害的。有了报纸,可思想还没有解放,中国一日没有科学,没有理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