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点子喜好,不难猜,沈三在里头乡试,江氏就带几个孩子游蘇州府城,给家里头都买了些东西,她是弟妹,自是不好给沈大沈二买,但黄氏花氏以及几个侄子侄女都买了。
孩子们拿了礼物都高兴得自己玩去了,冬至和秋分拉着蜜娘问府城好不好玩,羡慕她可以出去游玩,也想听听府城的模样。
蜜娘说:“就是人多了些,街比咱们吴县多了些。”
“没了吗?怎么感觉同咱们这儿没什么区别呀?”
……
大人们也在唠嗑聊天,沈三同他们说起在府城的时候请几位师兄吃了饭。
“那个安树我知道,琴妹那个村里出去的,和琴妹的大嫂家是亲戚,现在在府城的衙门里做活呢!前些年在府城买了栋宅子把他老爹老娘接了过去,是个孝顺能干人。”沈老太说道。
这十村八里的,随便转一圈都能扯上些关系。
“安树生的是两个儿子吧,我记得他大儿子我还见过,长得像安树他媳妇。”黄氏回想了一下,女人在这种事情上记忆力就会变得尤其得好。
沈兴志道:“我见过,清明节的时候,他大儿子回来祭祖的,在镇上碰到过一回。”
沈三:“他大儿子如今也在城里找了个职位,安树也想让他进衙门,但他儿子太年轻得等个几年。”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这种衙门职务,都是有些关系好进去,外面人想挤进去就是困难些,像安树,当时也没啥关系,就靠着自己挤了进,轻松还拿公饷,这在村里人看来是份顶顶有脸面的工作了。
皆称赞了一番,但现在家里头过得可不差,也不羡慕那些个,只不过说出去倒也是挺好听的。黄氏道:“这倒是不错,稳定又能帮家里头,说出也有面子。志哥倒是也可以谋个这样的职位当当。”
沈兴志且道:“我字也得不好看,人家可不要我做文书哩。”
沈大:“谁叫奈写字像那螃蟹脚似的,现在晓得字写得好还能有用处了吧!”
沈兴志便问道:“阿耶,奈的字也否好看呀,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只能做里长呀?”
一桌人都笑了,沈大虎着脸,沈兴志低头闷笑。
聊到那苗秀才,听得他在蘇州府的书院里当夫子,世人皆敬重读书人,可黄氏却道:“那苗秀才的媳妇可是个厉害人,苗秀才否似我娘家村里人吗?他阿耶姆妈还在村里头哩。”
沈老头:“他阿耶啊似叫苗二?我年轻的时候和他一块儿做过工。”
黄氏点头:“就是他,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又是能干得很,他婆娘不怎么干活的,家里家外的活都是他做的。他婆娘也坦气(舒坦),村里头都骂她懒婆娘。他家有三个儿子,上头两个阿哥供弟弟读书,这不苗秀才考出来了!可是啊,苗秀才那媳妇和他姆妈关系否好,两个人要打架的。”
花氏扯了扯沈二:“诶,那苗家老大的儿子啊是想到奈这边学木匠啊?”
沈二应了声:“我还没得回话,我现在忙得很,还没功夫待新徒弟。”
黄氏继续说道:“苗秀才就到蘇州府去谋职了,靠着他媳妇娘家那边的关系谋了书院的夫子,就在蘇州府安家落户了,这苗秀才也算是出了头,那哥哥嫂子们供了他那么多年,可不也就想要些好处吗?苗秀才他娘想和小儿子住,他那媳妇定是不肯啊,哥哥嫂子也不待见,他媳妇是个厉害人,把持着家里头呢,平常时候都不回来,有时候过年都不回来呢!”
沈三竟也不知那苗师兄家里头竟是这般情况,在蘇州府瞧着那一家子也是不差的,这背地里竟是那般任由媳妇对老父老母,皱紧眉头:“在蘇州府的时候,苗师兄瞧着还是不差的,也倒是帮了我不少。吃饭的时候还托我带信给家里头,说是许久未回去。”
沈老太满脸不赞成,对那等读书人所不齿:“真要是想念家里头,就好好管管这婆娘,就任由她这样对家里头爹娘,那哥哥嫂子供他读书,他倒好,做了秀才拍拍屁股走人,好歹也帮衬帮衬家里头,给侄子侄女安排安排。这书啊,读进狗肚子里去!”
沈老太这般说着,那黄氏和花氏也是万般庆幸自家这小叔同那苗秀才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沈三自是天。这家里好上去还不就是靠着小叔子开个春芳歇,还不忘带上他们,如今这家里头是一天好过一天。
黄氏忙说道:“可不是嘛!那苗秀才的媳妇还不让苗秀才的老爹老娘哥哥嫂嫂去府城,不让住他家里头,嫌他们脏嫌他们臭,搞得他们不从村里头出来一样,可还没飞上天哩!”
“这般忘本的人,这祖宗都是地里人,以为拍掉了脚底的泥就飞上天喽,这土腥气还没洗干净哩!三儿,这种忘本的人,以后少来往,就算是他那媳妇不对,他这做丈夫的,就不能管管啊,有了媳妇忘了娘,还忘恩负义。”沈老太叮嘱道。
沈三叹息一声:“苗师兄在这家务事上当真是不清楚,这不赡养父母,要是被告了官府,那功名都可能被撸掉,他哥哥嫂嫂也是实在人,不然的也不会供他读了这么多年书。”
花氏心里头也是可怜那苗家两对兄嫂,这供出个读书人当真不是容易事儿,却是得了这般下场,“哎,那天提着篮子找上我家门,说要让他大儿来学门手艺,日后好混口饭吃。现在想想,这好歹个秀才侄子,要来做木匠混饭吃,振武,奈要不答应了吧?”
沈二倒也不立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