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满目深沉,瞳孔起伏,“你与何人有血仇?你以前,究竟是何身份?倘若你当真是小小的渔民出生,凭你现在的威望与权势,何来报不得血仇?你以前,究竟是何人?”
往日便觉这颜墨白身份奇怪,只因最初之际,她刚对他的身份怀疑,他便在她面前犹如玩笑一般主动报上家门,而后,她也曾差王能让人去青州查探,倒也未查出什么异样来,只是莫名之间,她却觉得,这颜墨白并非渔村出来的质朴之人,只因这人,着实太过深沉腹黑,且随意的言笑之间,便似能翻云覆雨,将一切的一切都掌控于心。
如此之人,岂是寻常之人,明明是有帝王将相般的才智与勇猛。
一时,心底再度复杂蔓延,嘈杂不息。
这回,颜墨白仍是并未立即言话。
凤瑶深眼凝他,也不着急,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势必要待他回话。
“孤儿是真,为乞是真,拼死沙场是真。是以,若论微臣真正身份,倒也无这必要,不是?再如何,微臣都终归是沙场小兵起家的罢了。”许久,他终归是回了话,只是,平缓的嗓音似是收敛住了所有的沉重与幽远,卷出了几许如常的温润与谐和。
凤瑶眉头一蹙,这话,自然不是她满意的回话。
只是唯一能确定一点的便是,正因为他这般朦朦胧胧的说,才也证明,他的身份,的确是有问题。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有数,未再多言。
待将目光从他面色挪开,回神之际,却突然发觉已至宫门。
她顿时驻足,“摄政王要带本宫离宫?”
他朝她微微一笑,平缓而道:“世外之地,自当出宫去寻。怎么,长公主后悔随微臣过来了?又或是,长公主不敢随微臣出宫了?”
他刻意在激她。
凤瑶瞳孔一缩,满目清冷,并未言话。
他再度将目光放缓了几许,只道:“此行,仅是想领长公主去微臣经常去的地方看看罢了。那里,并无喧嚣,谐和一片,长公主见了,会高兴。微臣与长公主相处这么久,即便二人偶尔抵触戒备,但也并非大事,反倒是不打不相识,倒也可变相称作朋友。倘若,长公主信得过微臣,便随微臣一道去,若是信不过,那等谐和温馨之地,微臣独自一人去赏便是。”
凤瑶神色摇曳,随即下意识的挪开目光,只道:“摄政王既是如此夸那地方,想必那地方自有过人之处,本宫去看看,倒也无妨。倘若那地方并不如本宫之意……”
“倘若长公主不满意,十万两纹银,微臣捐入国库。”他答得自然。
凤瑶一怔,倒是未料他会这般说,一时,眼角也稍稍挑了半许,“此言当真?”
颜墨白缓道:“绝无虚言。”
凤瑶淡道:“如此便好。还望摄政王记住你这话,而今国库的确空虚,摄政王若能再捐出一些,到时候,本宫自会差人为你送张牌匾,对摄政王好生的歌功颂德一些。”
这话刚落,前方顿有马车摇曳而来,凤瑶下意识定睛一看,便见竟是伏鬼正驱车而来。
不得不说,这伏鬼倒是神出鬼没,而今刚才出宫,他便恰到好处的驾车而来,难不成,这颜墨白是早有预谋领她出宫,是以这伏鬼便也一直商量好的在外驾车等候?
思绪至此,凤瑶目光朝颜墨白落来。
他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平缓而道:“离开凤栖宫时,便让伏鬼在宫外准备马车了,本打算微臣自己一人去那地方,但如今见长公主琐事缠身,心神不佳,便也想让长公主一道而去,放松一番。”
是吗?
凤瑶半信半疑,却也正这时,伏鬼的马车已稳稳停在了面前。
“长公主。”他似是略微讶异,朝凤瑶唤了一声。
“长公主,请吧。”随即,颜墨白在旁温润出声。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未再耽搁,略微干脆的登了马车,待刚刚坐好,颜墨白便被伏鬼扶了上来,随即竟自然而然的,落座在了她身边。
这辆马车,并不宽敞,两人并排而坐,却也略显拥挤。
凤瑶稍稍皱眉,正要言话,眼见颜墨白正伸手轻轻的揉着双腿,到嘴的话,也乍然的变了内容,“摄政王腿脚的伤势如何了?”
他头也不抬,仅是平缓而道:“无碍。许是再过个几日,行走便不必踉跄了。”
凤瑶神色微动,凝他半晌,终归未再言话。
一时,车内气氛彻底沉寂了下来,无声无息,透着几分厚重。
马车一路颠簸往前,摇曳而起,速度竟是略微的有些快。
整个行车过程,颜墨白与凤瑶皆极为默契的未再出声,待得许久许久,马车终于是停歇了下来,随即,伏鬼那煞气如常的嗓音扬来,“王爷,长公主,到了。”
凤瑶率先起身下车,才见前方之处,竟是一座似是年久失修的寺庙。
大抵是香客不多,此番立在这寺庙之外,竟也不曾闻到香烛之味。
凤瑶神色微沉,转眸朝已是被伏鬼扶下马车的颜墨白望来,低沉而道:“摄政王几番宣扬,便是为了带本宫来看这寺庙?”
“虽是寺庙,但却内有玄机。长公主且随微臣来。”这话一落,朝凤瑶微微而笑,甚至未待凤瑶反应,竟是再度拉上了凤瑶的手腕,踉跄往前。
凤瑶眉头一蹙,心底也跟着增了几许不悦,不得不说,这颜墨白最近几日倒是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