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怎么还越哭越狠了呢?
没人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啊!
对付眼泪,雁西向来不擅长,更别说女人的眼泪,被一个女人这样肆无忌惮抱着哭,他还是头一遭。
阮阮的脸就这样毫无间隙的靠着他的胸膛,潮热润滑的触感,但在此刻的他看来,却无半点旖旎,只是无措,只是无奈,只是不解,只是心疼。
阮阮哭得忘情,哭得放肆,哭得不顾一切。
哭着哭着,一把扯过雁西敞开的衣裳,脸直直就往里埋去。
听到胸前传来猛地一擤的声音,雁西微微一僵,他甚至不敢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嫌弃。
雁西倒是没有多严重的洁癖,但是,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也是完全不能容忍肮脏,更别说,是鼻涕这样的秽物,想到那湿湿黏黏的触感,雁西轻轻一个寒颤,头皮有些发麻。
可是,听到阮阮擤完鼻涕,停止了嚎啕,又开始抽抽搭搭时,雁西突然觉得,如果她能不再这么伤心哭泣,整件衣服都给她糟蹋也无所谓了。
什么嫌弃,什么肮脏,什么洁癖,他通通都不记得了,脑里心里,只有那小小的身影,委屈的神情。
搂在她背后的手,不自觉的尝试起了轻拍,顺着背脊的一下一下,是他自己都未尝发现的温柔。
随着那一下一下的安抚,阮阮还在抽泣,雁西却冷静了下来。
许是因为懂得了阮阮哭泣的原因,懂了那哭声里的意味,雁西不再无措,不再慌张,一下一下的安抚里,越发温柔,那温柔不止在手上,也在心里,也在眼里。
阮阮哭了多久呢?
大约,很久吧。
很多年以后,想起今日,雁西只依稀记得,那一天,夕阳余晖洒进来,那满脸泪痕红肿着眼的人儿,很丑,也很美。
渐渐的,阮阮停止了哭泣,雁西的动作却未停止,一下一下的轻拍,轻柔的节奏,缓缓的,慢慢的,像机械了一般,带着难以言说的温度。
阮阮哭够了,却还是没有自觉的放手,还是赖在雁西怀里不肯离开。
许是那怀抱太温暖,许是那手掌太过温柔,许是遗忘,许是不舍。
雁西也不说话,也没有旁的动作,就这样抱着她,打着节奏,岁月似乎变得静好。
温情的时刻总是过得不慢,红云染了墨色,再温暖的怀抱也该要离开,可是离开前……
感觉到紧贴胸前的潮热慢慢拉开了些距离,热气却还呼在胸上,忽略心中那一点意味不明的失落,雁西的心一放,这是,哄好了吧?
自觉的将手松了些,让阮阮有活动的空间,只等阮阮放手。
可是,阮阮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将他推离开去。
感觉到胸口又蹭上的点点微热,雁西先是一阵无奈,难不成,还没好?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那丫头,竟是在用脸轻轻的蹭他的胸膛,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像是耍赖,又像是撒娇,像是讨好,更像是挑逗,雁西胸膛一震,有些燥,有些痒。
感觉到雁西突然的微微僵硬之后,阮阮眼里更是一抹得逞,一抹好笑。
鼻尖、脸颊、甚至嘴唇,那一点一点蹭上来又离开的感觉是那么分明,温温热热,若即若离的,一下一下的,蹭在他胸膛,也蹭在他心上。
这且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相亲,更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挑逗,说不出的燥热难耐,雁西哪里想到,这感觉竟会如此折磨。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雁西一把按住阮阮作乱的头,重重的埋在胸口,一声“别动”,开口竟是略微沙哑。
阮阮倒是听话,让不动便是不动,只是那眼睛不大老实,眨巴眨巴着,一派的无辜纯良。
不过,当真是无辜吗?
如此近的距离,阮阮的每一次眨眼,睫毛的每一次忽闪,雁西都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若即若离的触感,像羽毛刷过一般,不留痕迹,只留了微微的痒,若有若无,却比方才更是撩人。
雁西片刻的心猿意马后,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为她这有意无意的撩拨,也为自己这不清不明的情绪。
雁西还在纠结自己的情绪,却突然听见胸前传来一声闷笑。
低头一看,那装作偷笑实则明目张胆到不行的人,那让他纠结无比无奈难堪的人,不是他怀里一派纯良委屈的人又是谁。
被发现了,阮阮也不紧张,或许,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阮阮终于舍得离开了雁西的怀抱,抬起头,睁着眼,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依旧是纯良,好似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此时的雁西,怎会不明白自己被这姑娘耍了,当即有些恼怒,或者说,恼羞成怒。可看见她温顺乖巧的样,又有些气消,最终,只能恼自己,中了她的圈套。
可是,那人却不是个领情的,在雁西说服了自己放过她以后,就见那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满是得逞和嘲笑,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哪里还有什么乖巧。
“哈哈哈哈,雁西哥哥,你怎么,这么有趣……”,跟刚才的哭一样,一样的放肆,甚至快要笑出眼泪一样。
她此刻的笑,很美,很真,连着心的笑,叫雁西一颤,竟是忘了她是为何而笑,看着看着,突然就不恼了。
这样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知道,这也是阮阮从未有过的。
看着看着,雁西的眼里越发温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