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李德义夫妇去摆摊的那个工厂在年前三天就会停工,等到大年初四才开工,所有工人开始重新上班。
李德义没有打算一直摆到工厂停工,家里面的经济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他还想趁着放假带李安宁和李宏茂去附近的景点玩一玩。本打算把今天摆了就休息的,结果刚巧就是今天出了事情。
上午李宏茂还在睡懒觉,李安宁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书,就在这时李德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声音里带着急躁:“喂,安宁,你去大伯卧室的书桌上,拉开第一个抽屉,书的下面有一个红色的存折。你给大伯拿过来一下,我和你伯娘现在在xx警局。”
李安宁顿时一愣,没想到李德义和文月仅仅是出去做个生意,结果就做到警察局里去了:“怎么了?”
“等会儿你来了我再给你说,你快过来吧。”李德义说。
挂断电话后,李安宁急忙去李德义卧室翻到了存折,穿了件大衣就匆匆忙忙出门了。寒冬腊月的天气非常寒冷,尽管李安宁穿了四件衣服还是觉得寒气不停往衣服里吹,他哈了口气,把双手揣在衣兜里,缩着身子往警察局跑去。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街道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银装素裹,乍看过去像是白色的地毯。
警察局离小区不远,光走路只需要半个小时不到。李安宁揣着存折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李德义和文月惴惴不安地坐在警局里,看到李安宁后,文月满脸忧愁地迎了过来。
李安宁一边把存折拿出来递给李德义一边又问:“大伯,这是怎么了?”
李德义叹了口气,黑沉沉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无奈。
原来今天早上,李德义夫妇照常去工厂外面摆摊,他们卖的炸酱面虽然比其他早餐贵一些,但是分量多而且味道又比其他的好太多,所以更多人都愿意去他们摊子那里买,这当然让很多人觉得眼红。
一般人眼红了羡慕嫉妒了也就算了,大家都是普通小市民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最多就在背后说说闲话罢了。但是唯独两个人例外,那就是在学校外就和李德义夫妇积了怨的李老夫妇。
说来这老夫妇也是很讨人嫌的,不仅是在学校外,在工厂外也是不受欢迎,除了买东西的客人都没有同行愿意和他们说话。所以他们就把对李德义夫妇的怨恨积压在心里,然后越积越多,到最后爆发出来。
而爆发的导火线就是那李老夫妇模仿李德义夫妇做出来的炸酱面,李老夫妇不知道做炸酱面的具体步骤,只能依葫芦画瓢按照自己以为的来做,最后做出来的味道自然不尽人意。
当然味道比不上李德义那家的也就算了,反正顾客也是看到他们这里人少、赶时间懒得排队才来的,但是这家的面明明味道不行,价格却和李德义那家一样高,顾客那肯定是不满意了。
工厂里面的人大多都互相认识,一些在李老夫妇摊子吃了面的人都用上当的口气告诉周围人千万不要再去那个摊子,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李老夫妇耳中,怒火中烧的李老夫妇想都不想就直接把矛头对准无辜的李德义夫妇。
李老太活了六十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撒泼耍赖的本事那是练就了一把好手。就在那天早上,李老太骂骂咧咧着主动向文月发起进攻,文月当然不甘示弱地还击回去,推推搡搡中李老太倒在地上后就起不来了。
李德义和文月都慌了,赶急赶慌地把李老太送进医院,结果医生一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就只有李老夫妇鬼哭狼嚎地哭得慌。
最后他们很光荣地被送进了警察局。
“我问过了其他人,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有了大概了解。”一个中年男警察用笔头敲着笔记本,啧啧了几声才说,“我说你们干嘛想不开去招惹老头老太太?这年头,我们最惹不起的就是他们,要是他们有个好歹,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医药费。那就是个无底洞,非把你们刮干净了不可。”
文月忿忿不平得直想破口大骂,但在警察面前又不敢放肆,只能憋着怒气说:“是她先来招惹我们的,我们那个时候还在做面,她就骂着跑过来了,这也是我们的错了?”
“不管是谁先招惹谁,只要这个老太太一装病,你们就理亏了。”警察最后寥寥草草在笔记本上划了几笔,然后啪嗒一声本子一合,站起身同情地拍了拍李德义的肩膀,“钱都带来了吧?赔点钱就算了,以后见到这些老年人尽量绕道,有些人就是吸血鬼,专门来吸你血的,这些案子我们可没少接。”
说完警察就潇洒地走了。
文月捂着脸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倒霉的事儿谁没有?忍忍就过了,可这既糟了冤枉又赔了钱的糟心事,就像一根针扎在她心头,疼得她气都没法喘。这一赔把他们一周摆摊挣的钱全赔出去了,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到讨厌的人兜里,那真是件不好受的事情。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李安宁的自我安慰能力可比李德义夫妇强多了,遇到这事儿也只能自认倒霉,他对文月说:“算了,伯娘,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花点钱就当是买了个教训。”
文月苦着脸,眼睛有些红润:“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仗着年纪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李德义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默默吸着烟,闻言把抽完的烟头摁熄在垃圾桶上,不耐道:“好了,别再说了,赔就赔,警察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