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安宁住的小镇坐大巴去北京要四个多小时车程,开车如果快些的话也要三个多小时,祁承肯定是早就生病了,而祁承的阿姨先让车子开到李安宁楼下再给他打的电话,那样李安宁再不上车的话也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了。
当然这个点子有可能是祁承自己出的,一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陌生阿姨可不会为了他这么费心。
李安宁觉得有些无奈,如果真是祁承自己出的点子,那他也把自己想得太没有人情味儿了。就算没有车子到楼下接他,知道祁承生病后,李安宁当然也会马上打车去北京的。
毕竟这么久没有见面,李安宁还是挺想祁承的。
晚上车窗外都黑漆漆的,小镇通往北京的高速路上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只有偶尔闪过的几处人家还亮着灯火。李安宁忙了一天非常疲惫,但是心里又在挂念着生病的祁承,就这样在想睡觉又想打起精神来的矛盾心理下,李安宁渐渐放松了身体进入了睡眠。
李安宁睡得很浅,车子稍微一晃他就醒了过来,然后见还没有达到终点便又睡了过去。如此反反复复了多次,在汽车停在一个安检口时,李安宁终于完全清醒了,他打开车窗往外看了看,车子已经驶进一个看起来很高档、路灯通明、道路弯弯绕绕的小区。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先生,已经到了。”司机回过头说,“刘婶儿就在门外等你。”
“恩,谢谢。”李安宁下了车,别墅的雕花大铁门外果然站着一个无论是长相和穿着都非常朴实的中年女人,她应该就是司机口中的刘婶,也是打电话给李安宁的人。
刘婶看到下了车的李安宁后便立即迎了过来:“你就是小李吧?我是席少爷的阿姨,哎哟你可来了,少爷一直盼着呢!”
李安宁心里有些焦急,问:“祁承呢?他怎么样了?”
“还发着烧呢,医生看过了,说吃了药休息几天就好,没什么大碍……”说到这里刘婶连忙住了嘴,悄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盯着他的李安宁,像是生怕李安宁不知道祁承现在的状况多少差似的,连忙一个劲儿说,“哎你看我这说的,都发烧了哪还能叫没大碍,你快去看看吧。”
李安宁被刘婶带着仅仅花了几分钟就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到达祁承房间前,那速度像是赶着投胎一样,李安宁气喘吁吁的腰都站不直了。
“你先进去吧,我给你倒杯水来。”刘婶一边说一边替李安宁开了门,然后一闪身就不见了。
李安宁看刘婶那走了那漫长的路依然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简直怀疑这个女人成了精了。
祁承现在的卧室可比在小镇上的好太多了,不对,应该是别说卧室了,祁承在小镇上连自己单独的床都没有,每天晚上都必须和李安宁挤在一张不大的小床上,睡觉时都要抱着李安宁才能保证不被挤下床。
李安宁走近房间时,祁承额头上顶着一张叠成长方形的白毛巾,可怜兮兮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看到李安宁后,原本霜打了茄子的祁承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包毛巾顺势落在被褥上。
“安宁哥。”祁承两只眼睛都亮了,原本苍白的脸瞬间红了不少,下一刻他又忽然猛烈咳嗽起来,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
“哎,你倒是悠着点啊。”李安宁赶紧上前坐到床上轻轻拍打着祁承的背部,斥责中带着一些心疼,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结果一见面就看到祁承生病的样子。
“安宁哥,我没事。”祁承好不容易红了一些的脸又给咳白了,他对李安宁傻笑几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呢,能看到你真好。”
李安宁下意识抬手想摸摸祁承的头发,手放到空中时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了动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我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会连自己弟弟生病了都不来看?”李安宁皱着眉瞪了一眼祁承道,“倒是你,你以前可是都不怎么生病的,怎么一来北京就病了?我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要是以前,祁承肯定会拽着李安宁的手一边蹭一边撒娇说:“那都是因为安宁哥你不在我身边啊。”
但是这次祁承没有,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也没有靠近李安宁的意思,因生病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虚弱地笑了笑说:“知道了,安宁哥,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有得到预想中回答的李安宁一时间有些恍惚,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笑了几声:“知道就好,我看你嘴皮子都快裂了,有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祁承指了指床头柜,上面放着一壶温热的水和水杯。
时间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墙上挂钟的时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生病中的人总是很容易犯困,更何况祁承知道李安宁要来北京后就一直等到半夜,和李安宁只说了一会儿话的祁承就一直打哈欠,脸上写满了困意。李安宁在车上颠颠颇颇了三个半小时,此时也很疲惫,在祁承打第五个哈欠时就强行要他睡觉了,祁承很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没有反驳李安宁,乖乖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李安宁替祁承关了灯关了门,按照之前的原路返回到客厅里,说要给他倒水的刘婶抱着一盒纸巾对着电视上的狗血韩剧哭得死去活来的。
电视里男女主角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李安宁觉得烦人,有些人能为爱情要死要活的,有些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