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李安宁回家了,还走在小巷子里时就远远看到站在四合院门口的祁承。
祁承穿着一件浅灰色t恤和七分宽松牛仔裤,他双手放在背后低着头不停用脚戳着地,听到脚步声后祁承抬起头看到向他走去的李安宁,连忙迈着小步子跑过去:“安宁哥。”
李安宁笑着摸了摸祁承的头发,说:“你在外面做什么?”
祁承扯着李安宁的衣角靠在他身边,嗫嚅道:“她在屋里发脾气。”
“谁?”李安宁问,下一刻又立马反应过来,“王铃吗?”现在才五点钟不到吧,一般王铃都没有这么早回来。
祁承点了点头说:“安宁哥,我们等会再进去吧。”
李安宁搂着祁承肩膀的手紧了紧,笑道:“没事儿,该来的躲不过,如果我们磨蹭一阵子才进去的话,指不定她又找到骂我们的借口。”
祁承表情懵懂地看着李安宁,然后被李安宁牵着走进四合院。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没有关上的大门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李安宁的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后还是牵着一言不发的祁承走了进去。
客厅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桌子上的东西全被摔到地上,水杯玻璃渣子满地都是,王铃站在茶几旁边喘着粗气,表情凶神恶煞地瞪着走进来的李安宁和祁承。今天的王铃很不一样,她没有化妆,衣服也是不讲究的随便套了一下,平日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凌乱不堪。
李安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牵着祁承小心翼翼走过满地的玻璃碎渣打算先回卧室躲一会儿。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王铃叫住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见了你老娘连声招呼都不打了是不是?”王铃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李安宁的手臂,指甲都快掐进李安宁肉里了,“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的吗?小崽子,你看看你这几天干了什么好事儿!”
李安宁一惊,直觉告诉他王铃已经知道他四处打听爷爷奶奶去向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火冒三丈的王铃就一个耳刮子向李安宁甩了过去:“老娘养了你十几年就是让你吃里扒外的吗?你那么想那王八蛋一家子怎么不跟着他们过去?狗东西,我还不如喂条狗,狗都比你忠诚。”
吓坏了的祁承躲在李安宁怀里,一双参杂着怨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王铃。
王铃又把怒火烧到祁承身上,一掌向他背上打去:“狗崽子,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娘抽你。”
“妈。”李安宁窝着一团火喊道,“你怎样打我我没事,但是祁承还那么小,你能不能不要把火气发到他身上。”
“哎哟,现在都学会教训起我来了?”王铃尖着嗓子说。
李安宁脸上疼得不行,他紧紧抱着祁承吸了口气道:“我这是就事论事,祁承的妈妈当初把祁承交给你是希望你好好待他,不是动不动就打他,况且你不是也收了那么多钱吗!”
“好好好,你们真好,兄弟连心啊,情比金坚啊,我这个当妈的只能排在外面了。”王铃表情越来越狰狞,常年打牌熬夜的脸成枯黄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快步走到沙发旁抄起扫帚就打了过来,“我叫你们顶嘴,你们是我带大的,我想打就打。”
扫帚再次结结实实打在李安宁背上,几天前的棍印都还没有消,新伤加旧伤疼得李安宁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铃也不管李安宁吃痛的神色,发疯似的拿起扫帚就对着李安宁和祁承一顿烂打。
“你不是想找那一家子吗?老娘告诉你门都没有!”王铃一边打一边声音尖锐地胡乱骂道,“你以为那老不死的一家子对你好?当年你爸落难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想到来支援我们,哦,钱一来了他们就知道抢了。”
李安宁把祁承护在怀里硬生生挡住了王铃手里落下来的扫帚棍子,每一次打在背上都是难以言喻的痛,甚至有一棍直接打在了李安宁的脑袋上,也不知道是谁在扫帚棍子顶端钉了一颗钉子,那颗钉子在李安宁额头上划出长长一道伤痕,鲜血立刻溢了出来。
被护在怀里的祁承表情麻木,忽然他感觉到一滴暖暖的液体滴在脸上,抬起头就看到李安宁流了半张脸的血,祁承吓得腿都要站不直了,拉着李安宁的手臂颤声道:“安宁哥……安宁哥……”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养条狗……狗还会对我摇摇尾巴,你们就只会吃里扒外……”王铃没有看到李安宁的脸,还在谩骂着挥舞着扫帚。
“别打了!”祁承用尽全力喊了一声,他捧着李安宁的脸,手上都是鲜血,“安宁哥,你怎么样了?我们去医院,安宁哥!”
李安宁眨了眨眼睛,视线被染成了血红色,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
这才看到李安宁满脸血的王铃也被吓住了,连忙扔了扫帚退后几步,摇着手说:“不是我打的,不是我打的啊。”
祁承脸色极其阴沉了看了一眼王铃,估计王铃也是吓怕了,竟然感觉祁承那个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般恐怖,嘴里一直喃喃着“不是我打的”转身冲出了门外。
祁承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李安宁,把他往门口拉:“安宁哥,我们去医院。”
李安宁喘了几口粗气,背部被打过的地方火烧似的疼,他勉强靠在祁承身上虚弱地摇了摇头:“不了,你去找找家里有没有布,帮我把伤口缠一下就好了。”
“安宁哥,去医院吧。”祁承固执地拉着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