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懂事!我这做娘的给你赔礼,我给你磕头!大人你饶他们一命!”粗狂女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吓的洪领瑾举着烤鱼震惊地往旁边挪了挪。还没过年呢,她磕头自己也没红包发呀。
“我我什么都没说,你先起来说话啊……”洪领瑾余光瞥见溪边的一老一少背着两娃也朝她跑过来,刷刷刷连着跪在地上一起磕头。
“我们孤儿寡母的,要是惹了大神你只管拿我们出气,千万别怪孩子……”
洪领瑾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瞧她们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也于心不忍,柔声说道:“你们先起来……”
“这孩子才五岁啊!我以后一定把孙儿们看好,不让他沾了您的衣物。”三个女人吓疯了,瑟瑟发抖地抱着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她。
洪领瑾忍无可忍,唰地一下用长剑在空中划了半圈,怒吼一声:“都闭嘴!!”
顷刻间鸦雀无声,耳畔响起的只有那溪水潺潺的动静。
“都给我起来!好好说话!!”
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扶着缓缓站起来,片刻后年老的妇人畏畏缩缩地抬头望向她道:“大人,你……不怪我家娃儿?”
洪领瑾觉得这几个人简直神经病,莫名其妙:“我怪他干嘛?不就是馋了吗,给吃就完了你们上来就给我磕头是想吓死我。”说着朝那两名黝黑的小娃把烤鱼递过去。
两个小娃犹豫地看看鱼又看看奶奶和娘亲,大些的那个娃儿忍不住一把抢过烤鱼开始狼吞虎咽,不时还用手抓些鱼肉给自己的娘亲。
“小心鱼刺卡着。”这三女人该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这孩子都被饿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见这不男不女穿着古怪还随身带着武器的怪人真的没有怪罪孩子的意思,纷纷松了口气开始向她道歉。
细细一打听下来,洪领瑾才知道这老太太也是命苦,名叫张红英,年轻丧夫年老丧子。老伴在她三十岁时生病去世,两儿子又为了改善家庭环境跟着大漠商人去行商,结果半路被土匪给杀了,客死他乡。
留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两个年轻的寡妇和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洪领瑾感叹这些人也是命苦,一边烤鱼一边听着老太太倾倒苦水。
原来前些日子她刚刚失去了长孙,就是那粗狂女人的长子。当初老太太的两个儿子跟着商队去行商,找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粮,所谓墙倒众人推,两人客死异乡后亲戚们生怕烂摊子丢给自己纷纷划清界限,债主们则开始上她们家把能搬的都搬了。
甚至就连田地都被瓜分抵债,三个女人五个孩子没有可以生存下去的依靠,仅靠她们在挖挖野菜野果替人缝缝补补。
“为什么不去当保姆,啊不是,短工?”洪领瑾又烤好两条鱼递给孩子。
老太太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辛酸的老泪:“都说我们克夫克子,带着晦气谁敢要我们。”
“……你刚才说的那长孙呢?”洪领瑾觉得还是转移话题吧。
“他……死了……饿的不行就悄悄去城里乞讨,结果不小心弄脏了一位官人的衣服,被当街活活打死。”说着老太太嚎啕大哭,两名年轻女人也开始低低抽泣。
洪领瑾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顺变……”洪领瑾说完想起来刚才有从冬图身上摸到些碎金子,干脆就替他做做好事行善积德吧。想着从衣襟里摸出那几颗碎金子交给老太太道:“别太难过了,这些你拿着。”
老太太吓的从石头上跌坐下来,连连摆手:“要不得要不得,且不说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已给我几个孙儿吃了鱼,就算我真拿了你这金子花出去也得被人活活打死,就我这么条老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金子。”
洪领瑾哑然,果然还是自己考虑的太少,万一冬图身上这钱来历不明不干净到时候连累了老太太,当初刘氏可就是血的教训。
看看天色,寒风呼呼的吹,这会儿已是傍晚,远处小村子里已经炊烟袅袅。
“你们住那村子吗?”
老太太点点头,还没从金子的惊吓中走出来,倒是年轻秀气的那个媳妇眼睛开始冒光。
“我今晚没地方去,能去你那住一宿吗?”这天露宿野外就算不冻死以后也得得了风湿痛风,洪领瑾觉得觉得反正暂时也进不了城,还是先跟她们回村子住一宿,顺便在村子里溜达一圈物色个可以帮她进城的人。
“可以可以可以,只要大人不嫌我那简陋。”张红英连忙示意儿媳抱起襁褓中的孙儿,自己则牵着两个稍大些的孙子对她说道:“大人随我们来。”
洪领瑾点点头,去把牛车牵了跟在她们的后面,肚皮还是饿的咕咕直叫打早上起她就没消停过。
张红英注意到这粪车,心里有个底决定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报答这好人。
待走回村子时天色已经全黑,可家家户户并没有吃完后早早就寝而是三三两两地站在村子的小路上窃窃私语。
一名中年妇女瞧见她们后连忙上来道:“张姐,你这一天打哪去了?”
张红英心里不安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啥事,就是今天村子里突然来了许多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你家也没个人,我们不敢阻挡官兵这会儿里面怕是乱糟糟。”妇女忧心道,张红英命苦她也是知道,有时候能帮就帮衬下,但是自家条件也不好可能从自家孩子口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