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换成张小晖。
长久开车太疲劳,又是雪天,小心一些比较稳妥。
雨刷来回摆动,车里安静无声。
张小晖的神情沉静,如果不是眼睛在眨,到减速路段及时减速,季时会以为她神游太虚去了。
离开y市到现在,季时一根烟都没抽,这会儿烟瘾犯了,实在忍不住,他往嘴里叼了一根,余光掠过身旁的女人。
打火机在他手里转了几圈,火光始终没窜。
他找张小晖要了一把糖,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
甜味绕着舌尖,弥漫整个味蕾,蜂拥至五脏六腑,季时又剥了一颗糖,他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工作。
冬天的日照时节短,到达a市时是下午四点左右,天色昏暗,一辆辆车子从两侧驶过,不时闪过光亮,照的张小晖的脸朦胧。
合上笔记本,季时伸了个懒腰,“到了?”
张小晖点头,“嗯。”
两人都沉默了。
车子下高速,加入水泄不通的大军。
张小晖尾骨疼,坐的时间长了,她挪挪屁|股,全靠回去看那两条小鱼的意念支撑着,不然早就被开一下停一下的节奏给弄的心烦意乱了。
季时腿长,曲着也不舒服,他侧头看张小晖,“等会吃个饭再回去吧。”
张小晖摇头,“不了。”她想喝粥,别的都没胃口。
季时默不作声,眼底蒙着阴霾。
车里的气氛压抑。
将近一小时后,车子停在路边,张小晖解开安全带下车,呼吸到冷气,她才感到轻松,以后要避免跟季时独处。
季时喜怒无常,又向来不可一世,不喜欢有人逆他的意思。
她看的出来,季时在忍耐,但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感觉很不好。
张小晖怕自己跟季时吵,就随便在一个地方下车,想打车回去。
拿走箱子,张小晖抬头,季时还靠着车门,手里抓着她的包。
“我先走了。”
她把帽子拉上去,伸手去拿自己的包,没拽动。
“季时,把包给我。”
五指扣的用力,季时的眼睑半垂,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张小晖,你最好给我记住!我们早就不是什么朋友了!”
拿住包,张小晖看车子从她面前开走,她吸一口气,边走边等车。
后视镜里的身影渐渐缩小,消失,季时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面,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笨蛋。”季时低骂。
他掉头回去,看着张小晖在路边搓手哈气,过了一会儿,她坐进一辆出租车里。
腾出手点烟,季时一路跟着那辆出租车,目睹张小晖拉着箱子进楼道里,九楼有亮光,他才开车离开。
车子开出一段,季时突然停车,去打开后座和后备箱,把堆满的大小纸箱子都扔出来,踩扁了丟到垃圾桶里。
他要是不准备这些纸箱子,张小晖是一定会跑后座去的。
到家的张小晖打了一个喷嚏,她把箱子拖到一边,快步去厨房烧水,只不过两天没回来,就感觉家里更冷了。
喝了热水,睡了一觉,张小晖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她不想烧饭,就打电话叫了外卖。
没过多久,外卖小哥电话确认地址,说马上就到,张小晖趿拉着棉拖出去。
门口的外卖小哥嘴巴冒白气,“一共三十六。”
张小晖提走吃的,拿了零钱出来。
外卖小哥麻利的数数,咧嘴道,“刚好。”
他没往电梯口走,而是转身去对门敲门。
张小晖关门的时候,对门的门打开,她透过缝隙,抓捕到一个少年出现在视野里。
黑发,脸白,身子瘦高,气息阴阴的。
几乎是一眼,张小晖就认出来了,她脱口而出,“是你!”
少年淡淡的撩了一下眼皮,尽是对陌生人的漠然。
“多少钱?”他开口,嗓音是处在变声期的沙哑。
被古怪氛围整懵的外卖小哥回神,“和你邻居一样,你也是三十六块钱。”
少年给了钱,比张小晖的还零散,全是硬币,一共三十六个。
外卖小哥,“……”
他一个一个数,清脆响。
张小晖觉得自己有病,竟然看着外卖小哥数硬币,还从头看到尾。
“那个,你……”
砰,对面的门关上了。
张小晖揣着混乱的思绪进客厅,去y市那天她还碰到那家的奶奶带着小朋友晒太阳,怎么从y市回来,那家人就搬走了?
新搬的还是跟在那个曼姐身边的少年。
应该不可能是跟踪吧,无怨无仇的,赎金也给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那是巧合?可也太巧了吧?
张小晖被自己脑补的东西刺激的没办法冷静思考。
匆匆填饱肚子,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留意门口得动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有响动,是开门声。
张小晖飞快地跑到监控器那里,屏幕里是楼道的情况,包括对门。
她盯着屏幕,看少年站在门口,垂着双手,身影挺直,不知道想干什么。
下一刻,少年的头微微侧过来,黑黑沉沉的双眸波澜不起,如同一潭死水。
张小晖倒抽一口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感觉少年的目光穿透大门,看到她的窥视,不安,害怕。
屏幕里,少年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两手空空。
张小晖的神经绷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她顶着黑眼圈去上班,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忽然打开,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