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也不行!”他盯着她。
这心里头七上八下,总觉得他若是放手,她定不会再回来。
“我、我……”她张了张嘴,“李朔,我不想害了你。”
“你若是指这一刀,那我宁愿你再来一刀。”他抱紧了她,“不许走。”
“我不会走远的。”她抿唇看他,笑得有些艰涩,“如今我哪里舍得下你,这一走只是去找那个对我下达指令之人。你当知晓,若我这条鱼饵不放出去,是绝不会引那人上钩的。”
“那人对我做了手脚,用意何其恶毒,显然是冲着你来的。若是我离开你的身边,那人定会觉得错失良机,绝对会来找我。到那时我们便可将此人一举拿下,永绝后患。”
“沐桑榆,你很聪明。”李朔定定的看着她,面色黑沉,“但我也不傻!有人对你下达指令,这意味着什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行军打仗多少年,什么没经历过?昔年汉武,巫蛊害人,株连数万人枉死。为何如此害怕,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这装神弄鬼吗?”
“大漠诸国,南域善毒,西域善蛊。毒之害,生灵涂炭。而蛊之害,则贻害万年。能不露其人而下其令,非蛊不可为之。”
四目相对,桑榆哑口无言。
她静静的看着他,从方才的心惊胆战,成了如今的心平气和。
“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他眸中微红,“我便如此不值得信任?饶是中了蛊毒又如何,只要你还是我的女人,再来一刀又能怎样?”
第三百三十三章
桑榆低头苦笑,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要哄着我悄悄离开我,不就是怕这蛊再次发作吗?”他不依不饶,“你留下我那令牌,不是为了要惩罚我要气我,是因为那令牌能压制你体内的蛊。”
“你在用至寒之物,遏制毒发,不惜损伤自身,不惜放弃当母亲的机会。小榆儿,有些东西真的不需要你一个人承担。爷是男人,扛得起江山,也扛得起你。”
“既然王爷都知道了,那桑榆也不瞒着了,我身上有蛊。”她定定的望着他,“为此我找过不少江湖中人,有些人对西域蛊毒了解一些。”
想了想,桑榆起身去取了欧阳兰的那本黄卷出来,翻开那一页,“这上头的曼陀罗花,便是我此刻所中之毒。媚骨之毒,无药可解。”
李朔望着她,上头的文字他自然是不认得的。好在桑榆在这里夹了一张纸,上头是她亲笔注释。她的字迹很清秀,但这才是她该有的字迹。
让她写字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毕竟傅云华留下的东西也不少。
一旦字迹对比,她的身份就会出现被戳破的危险。
好在,李朔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媚骨之毒,傀儡之毒。”李朔眸色狠戾,“真是该死。”
“我会变成傀儡,到时候只是杀人的工具,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她望着他,“李朔,我不想变成那样,若是如此,我宁愿死!”
“不到那一天,不许提死!”李朔起身,面色凝重,“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一人能破这蛊毒之祸。”
桑榆深吸一口气,“还记得我当时在平城偶感不是吗?当时大夫说我可能是受了风寒,但我自己很清楚那种感觉跟风寒不太相似。”
“这也是你为什么要查王世年的原因?”李朔问。
桑榆点点头,“是!我记得当时在王世年的府中,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檀香。但里头又好像夹杂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隐约又似花香。”
“我去见过胡王了。”她犹豫的开口。
李朔并不诧异,那本就是他的地方,没有他的允准,她就算拿着令牌也不可能进去。
“然后呢?”李朔问。
桑榆抿唇,“你们在找大燕留下来的宝藏,然则对你来说,鬼狼大军恐怕比图纸更重要吧?宝藏对皇帝而言是充盈国库,让大齐富庶起来的保障。而你是行伍之人,感兴趣的应该只有鬼狼大军。”
“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最叫人敬佩。鬼狼大军隶属大燕文昌帝直属,听说这些鬼狼大军从小就是经过淬毒喂养的,此后虽然活着却不知痛楚,以至于上阵杀敌的时候能所向披靡。”
她想着,他大概永远都体会不到,她此刻有多勇敢。
在蛊毒之事被戳穿之后,她觉得自己是抱着必死之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说出这些秘密,就等于背祖弃宗,成了大燕傅氏的罪人。饶是以后还能活下来,也将永久的活在对家族对父母亲族的愧疚之中。
李朔握着她的手,重新揽她入怀,“别说了。”
“这些不都是爷最想知道的事情吗?”桑榆深吸一口气,“既然都说开了,爷就好好的听着吧!反正这条命是你给的,也是我欠了欧阳姑娘的。”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他冷着脸。
桑榆点点头,“我知道,但我怕是给不了你想要的。”
想了想,她退下了衣衫,将脊背转向他,“看到了吗?曼陀罗花……开了!很漂亮是不是?你往日来的时候,我总不敢将脊背露给你看,便是怕你……”
“怕我知道了,会杀了你?”他音色沉沉,带着些许哽咽,带着难掩的愤怒。
温热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脊背。
素白如玉的肌肤,却盛开着诡异的曼陀罗,就好像忘川河畔染血的艳丽。娇艳欲滴的花儿,盛开在黄泉路上,指引着前世不归人。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