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中无粮,偶遇软玉楼莺翠,为其赋诗一首,便轻易得了莺翠的心,之后莺翠非但让他流连软玉楼不收钱,还自己将所有积蓄给他,怕影响他名声,做的十分小心。之后张良果然中举要入京,莺翠更是变卖了几乎所有首饰给他当盘缠,张良拉着莺翠的手,反复保证若是高中,必要回百花镇敲锣打鼓地将莺翠娶回家。
莺翠等啊等,等来张良高中状元的消息,莺翠最好的朋友绫盈才晓得他俩之事,也很为莺翠高兴,谁知很快又传来张良即将当驸马的噩耗,莺翠一病不起,最后竟就这样去了,绫盈恨极张良,又怜惜莺翠,有空便来祭拜她。
这十里亭再往前,便是个坟场,一日绫盈来的晚了,竟看见了莺翠,莺翠模样还似人一般,若非月光下也没有影子,绫盈还要当她活着呢。只是莺翠自己却全然不晓得自己已死了,像也忘了张良已背弃承诺一般,仍是在痴痴等着他。
“我婉转地问过几位大师,他们都说这是执念太重,若长此以往,莺翠便真要成了孤魂野鬼,不得投胎转世,被困在这人间,日夜受苦……我只好想了这样的法子,只求她解了执念……”绫盈一张脸已哭花,“那张良明日就要来百花镇了,还不晓得会出什么变数……”
碧落叹了口气:“陈世美薄情寡义……醉仙楼上,却是一语成谶了。”
我道:“这样的苦楚,我也略懂一些。”
☆、奸人
苦等心上人功成归来,却等来他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这莺翠比我还惨。
碧落道:“这事你该不会真要管吧?”
我有些犹豫。
碧落翻了个白眼:“这天下苦情人,痴情鬼,数也数不尽,你当真能一个个管过来不成?何况那张良虽是背信弃义,却也没有陈世美杀妻那样可恶,这事儿啊,依我看,难管!实在不行,你就去告诉晏安,看他肯不肯帮忙。”
我摇摇头。
晏安本也就是我的麻烦之一,我让一个麻烦来解决另一个麻烦,对晏安这个麻烦来说委实不公平。
绫盈苦笑一声:“二位姑娘说笑了,这事儿即便要管,又如何能管呢?说到底,都是莺翠自个儿的魔障……她忘不掉张良,爱不上别人,便毫无办法。那张良归来后,我会想方设法再去寻他一次,哪怕他肯祭拜一次莺翠,也好……”
我只好点了点头:“嗯。若张良肯来见一面莺翠便再好不过了。若他不肯……”
我顿了顿,也未将话说的太全,绫盈道:“今晚叨扰两位了,抱歉。”
说罢她便搵了眼泪,转身慢慢朝着软玉楼走去了。
我与碧落回到客栈,两人都很有些感慨,结果刚从窗内进去,便见晏安流梭君扬三人坐在我们房内,看架势是在秉烛夜谈。
见我与碧落翻窗归来,晏安微微一笑:“我还当你俩私奔了。”
晏安流梭君扬三人会在我和碧落屋内,乃是因为他们要暂时离开一日,晏安打算来通知我,却发现我和碧落都不在,索性便坐在我们屋里等我们回来。
他们要离开,似是因人界出了什么岔子,与天界有干系。
晏安给了我一个铃铛:“花灯节是后天晚上开始,我定会回来陪你。这一日你随碧落随意逛逛,务必小心,若有何事,摇此铃铛。”
我点点头,目送那三人离开,碧落道:“难怪晏安这回带你来人界,说是要帮你找回记忆,却带了我们三个,原来其中有两个是来陪他办公事的,我则是来陪你解闷的。”
想了想又道:“我还当晏安魔尊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已顾不得其他,现在看来,他还是十分清醒的嘛。哎,可见情爱之事对男子而言,从来不是第一位。”
我道:“这样才好。”
第二日我与碧落早早出门,发现沿街百姓众多,从城门开始立在两侧,众人脸上都是万分期待的模样,正是张良要衣锦还乡了。
因着昨夜那一桩事,我与碧落也忍不住找了个酒楼,在二楼往下看,等着那张良出现。
及至中午,城门大开,那张良终于入了百花镇,他阵仗极大,前有开路的,后有举旗的,最前方的敲锣打鼓,高颂状元郎张子匀荣归,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见那张良骑在一批高头大马上,身着红衣,嘴角含笑,确实是一表人才。
百姓们发出阵阵欢呼,张良坐在马上,挥挥手,抱抱拳,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与碧落下了酒楼,跟着张良的队伍,张良之前大约是没什么好住所的,这次便理所当然来了知县府住,知县站在府前,满脸堆笑地迎他进去了。
看热闹的百姓心满意足散去,只有一小撮仍在附近流连,我看见绫盈也在那一撮小人内,她在知县府外绕了两圈,当然,不可能进得去。可她也不愿离开。
碧落道:“这绫盈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了。”
我想到之前碧落以为我死了,在君扬府前大吵大闹,不由得一笑:“是。”
等人都散光了,绫盈便很有些显眼了,我与碧落撤到附近一个茶铺一楼,就见知县府门口的侍卫主动下了台阶,拦住绫盈,似是在问她要做什么。
碧落道:“要不咱们化个形?”
我与碧落法力都不高强,但化成原型藏起来却是十分简单的,我和她偷偷摸摸地走到了知县府侧边,在无人之处化为一颗若萍草,碧落原型是碧玉,便藏在我叶下。
我俩顺着墙根挪动,并无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