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压着他,手掌向下,掌心掂量了一下,极尽羞辱之能地说:“存货挺足的,看来真没。”
宋易怒火中烧,拼劲全力,猛地推开许晨,反手甩了一个不留余地的耳光。许晨面无表情地扶了下眼镜,抹掉嘴角的血。宋易怒不可遏,又给了许晨鼻梁上一拳。许晨生生受着,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又点了根烟。
空气中弥漫着尼古丁的因子和压抑得不能呼吸的气氛。静谧的对峙中,宋易听得见许晨压抑的喘息。
许晨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吸着烟,似乎冷静了许多,“照片是许昱寄给我的,没想到他会出这种损招……这事不太好办,关系到你的名誉……你可以跟你的‘好朋友’sara同甘共苦,但请你以后注意点自己的行为举止,因为你的一个疏忽大意,我损失的将会是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宋易心一沉,失望地说:“原来你真正在意的是你对许氏的掌控权。”
许晨眉毛一抬,理直气壮地瞪着他,义正辞严地说:“当然!事情不在掌控之中,你就只能任人宰割!你以为处处都是纯良和善、温情美满吗?”他指着胸口,“我永远记得子弹扎进皮r_ou_的感觉,做不到人莫予毒,就只能等死!”
许晨夹着半截烟,以陌生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着陌生的话。宋易听不懂,也不想听。他蹲下身子,拾起一张张照片,“照片你还要吗?”
许晨冷哼一声,“我要这玩意干嘛,给自己添堵吗?”
宋易把照片整理好,放回自己包里,“给你添堵了,对不起。”
许晨一怔,“你什么意思?”
宋易背着包,走到门口,“我会找出那个拍照片的人。”
许晨这会儿倒急了,“找那个人干什么?别自找麻烦!给我老老实实上班,下班就在家乖乖待着!”
宋易咬了咬牙,回吼道:“你管我!”
许晨扔掉烟头,大步上前拽住他,顿了几秒,语气缓和道:“你别乱来,我会派人保护你。”
宋易甩开手,“不用!”
许晨坚持道:“没得商量。”
宋易愤愤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没有专门的卡,宋易乘坐不了专用电梯,只能等普通电梯。漫长的等待令他局促不安,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生生走到了一楼大厅。
付雨高高兴兴地办了贷款回来,一进门见宋易像只冬眠的小松鼠一样窝在沙发上。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乌烟瘴气,也不知道多久没透气了,电视里还放着无聊透顶的综艺真人秀。
“你生病了?”
“没有。”
“那你不上班?”
“请年假了。”
付雨瞧着不对劲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发烧……出什么事了?开始随便请假了?绩效也不在意了?”
付雨“刷”地拉开窗帘,宋易捂着脸,“别别别!闪瞎眼了!”
付雨打开窗户,一脚将人踢在地上,喷道:“给我起来!颓成这样给谁看呢?说说看,是不是许晨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宋易逐渐适应了白日里的光线,把手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嘀咕着:“这事儿也不怪他,两个人都有问题。”
付雨猛地捏住他的下巴,“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宋易困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你不提我都忘了,前两天不小心划到的,这两天也没洗脸……”
付雨无语,想想不对,不小心能划出这一道道细细的小口子?他沉声问:“许晨弄的?”
见宋易眼神躲闪,付雨攥紧拳头说:“许晨又打你了?!”
宋易直摆手,不耐烦地“哎呀”了一声,“没有,他不是故意的。”
付雨双手抱胸,“说清楚了。”
宋易耷拉着脑袋,面红耳赤地将事情的前后原委一五一十地梳理了一遍。付雨听得直冒冷汗,担忧地说:“你真得小心点儿。”
“必须找出拍照片的人渣。”宋易愤愤地握紧拳头。
“找出又不能销毁。”
宋易不平道:“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
付雨琢磨着这事儿确实棘手,“要不找昭哥帮忙……或者问问越哥,他是律师,说不定能帮上忙。”
宋易一口否定,“告诉昭哥,肯定要挨□□,我不要!”
付雨醉了,“那你咋办?”
宋易心累地说:“许晨还是有点良心,没辞退sara,虽然调她去后勤了……我和sara说好了,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那天一起唱歌的人。”
“这也可以。”付雨说,“许晨不是说派人保护你了吗?”
“是的,就在楼下,我索性不出门了,让他盯,盯个屁!”
付雨摇摇头,“你啊,累不累哦?”
宋易说:“累,跟许晨这种人在一起能不累吗?”
付雨翻着白眼,“可某人就是喜欢他呀。”
“经过这件事情,我倒觉得喜欢和过日子是两码事了,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说不到一起去。”宋易喝了口可乐,唉声叹气。
付雨撇撇嘴,“你才发现啊?这事得你自己考虑清楚,别人做不了你的主。”
宋易点点头,“知道了。”
付雨拎着他的后领,捏着鼻子把他扔到洗手间,“给我从头到脚洗干净!还有,别忘了刷牙!”
宋易在淋浴间里弱弱地回答:“知道了。”
宋易洗完澡后,被付雨押着去睡觉。
许晨这两天一直没有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