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黑袋就被人猛地拉开,耀眼的光线肆无忌惮地刺痛瞳孔。她发丝凌乱,嘴上贴着胶带,她闭紧眼睛,努力把头往肩膀上贴,避开光线。
即使这一点小事,她也没能如愿。有人捏住她的脸颊,强硬地撕开胶布。胶带撕开时如同皮肉分开一般疼痛,她咬紧牙,愤怒地睁开眼睛。
一张并不陌生且面无表情的面孔闯进她的视线,是项宸,何西烛的那个表哥。
她惊怒地向周围扫一眼,还好没有看到何西烛。她不知道何西烛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但是至少他没有在这里。她心头微安,才感觉到嘴唇火辣,舔一舔立刻尝到腥甜。
“还有功夫管别人?”项宸勾勾嘴角,细长的眼睛里全是讽刺,显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刚才的意图,他慵懒地挑挑眉,又说声,“不赖。”
苏映冬怒视着她,没有急于说话,也没有丝毫退却。
项宸没有恼怒,反而向她一笑,“你要想说什么赶紧说,一会儿还要给你封上嘴。”
嘴唇上还疼得火热,他竟然还有给她贴上胶带,然而已为鱼肉,她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到底……为了什么?”苏映冬没打算放弃她这次提问的机会。
项宸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为了你父亲手中的生化制剂。”
“就、就是这样?”苏映冬愣住。她想过很多可能,既然都闹出人命,她在想她父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而这些人不知道她父亲有没有和她说过,也想知道这个秘密的内容。
但她显然高估了整个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在这群狂徒眼中生命的重量。
项宸冷笑道:“小妹妹,你知道那两管生化制剂会带来什么后果?”
“总归不是核武器的效果。”苏映冬针锋相对地说。她经常出入苏勤所在的研究所,也进过几次研究室,她父亲不过是在企业搞开发研究的博士生,所研究的项目也不过是提高产品性能,怎么会就这么容易研制出了这种高危的生化制剂呢?
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一场商战。
这竟然只是一场商战。
她眼中透着无尽的嘲讽和蔑视,项宸依旧没有错过,他无奈地摇摇头:“对牛弹琴。”
项宸转过身,立刻就有人刺啦一声拉开胶带,封上了她的嘴,在背后绑上了她的手。她虽然没办法说话,可这丝毫不妨碍她眼中放射着的毒光。
可惜项宸不仅没有一点忌惮,更好像乐在其中。
“把她藏到箱子里,过了这么久,安朗也该到了。”项宸看到苏映冬身体一僵,又补上一句,“好好欢迎我们的客人。”
那是一个运送家具的木色长箱,她站进去也还不到顶。箱子里面还包着海绵,脚下还有废弃的包装纸和木屑,木材和油漆的味道令人窒息,但是苏映冬除了忍耐,毫无办法。
她找到了箱子上面最透光的一道缝隙,她微微屈腿,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光景。
怎么办,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他们是用她来当人质的吧,如果父亲不来她就要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项宸的时间算得很好,她站的时间不长,就听到清脆的脚步声,而她身边和项宸身边的人都陷入一种专注认真的状态。
安朗来了吗?
苏映冬赶忙从小缝里向外看,她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站在仓库的中间,和项宸分庭抗礼。
“她在哪?”安朗开口问道。
苏映冬登时心中一暖,继而是更加的难过。她不希望安朗是别有目的来接近她的,却更不希望他的一腔赤诚。她最最害怕的就是背叛了这份善意。
项宸哂笑道:“这么久没见,不叙叙旧?”
安朗摇摇头,“项宸,这和她没关系,把她放了吧。”
“放人倒也不是不行,留着她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亏本的买卖我们沉舟从来不做。用拿得出手的情报换吧。”项宸说。
安朗望着他,叹口气说:“苏勤的尸体找到了,两个月前就死了,苏映冬什么也不知道。”
整个仓库瞬时陷入了沉默,十几个人没有一点喘息的声音,这里仿佛积了陈年的灰,一呼一吸就要吹散了。
这没头没尾直白露骨的结论,让苏映冬头脑一懵。他刚才说了什么,一定是她在这闷热的箱子里没有听清。
安朗这人不言不语的,其实特别有主见,他这样说是为了稳住项宸吧。没错,她还记得不久前还和爸爸通过电话,不会有错的,算上那一次,这两个月中他们通过两次电话。每一次苏勤的声音都很平稳,想念她、为工作而忙碌,与平时别无二致。
她完全相信了这是安朗的缓兵之计,但是项宸接下来的指证让她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
项宸抱着手臂,手指在另一个只胳膊的上臂轻敲着,他无波无澜地说:“五月二十九日,周日,清晨,苏映冬的手机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苏东打来的。”
“你监听了她的手机?”安朗立刻反应道。
“不然那天我怎么在学校碰到你们?”项宸挑眉反问说。
安朗只好继续说:“是我打给她的,不光这次,还有四月十三那次。局里一收到苏勤失踪的消息,就试探性地联系过已经退休的唐立年和苏映冬,他们都不知情。”
项宸沉吟着,对于他们从‘孤舟’而来训练有素的人来说,模仿别人的声音并非难事。他一边考虑着安朗的话,一边掂量着苏映冬作为人质的分量。
“你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