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落面色微变,知道她这不是打算喝茶——寂灭法术对水系能量的要求极高,有这一杯水在手,离沧海施法相对来说会简单很多。

然而离沧海只是随手把茶泼在了地上,淡淡说道:“下毒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离落落的面色终于变了。

与此同时,只听铮铮数声,几道栅栏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围成一个正方形的囚笼,将离沧海困在中央。

“我一直在想,”身穿侍女服的妩媚女子袅袅婷婷地从侧门走了进来,“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灵师呢?灵师近战技巧极为丰富,经验也足,尤其是一身寂灭法力,很让人头疼——想来想去,也只有用这种最简单的办法了。”说道这儿,她笑了笑,“看起来,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是最有用的办法,——我说的对不对,灵师大人?”

离沧海端坐不动,平淡说道:“我不记得月教有人擅长这些。”

“月神无所不能。”女子妩媚一笑说道:“恰巧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原来这就是长公主殿下这些天毫无动作的原因。”

想要在长公主府装上这样一个机关,掩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自从离沧海上次在幽狱遇见离落落起,这几天来,长公主殿下一直无所动作,原来是准备在这里等着她。

“不错。”离落落笑了起来,毫不掩饰面上的得意之色,“你不是说要杀我的么?来啊,动手啊。”

离沧海转着手里的茶杯,沉默不语。

“想来以灵师的地位,即使是死,也应该得到尊重。”妩媚女人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如灵师所说,我是月教中人,灵师可以叫我月红衣。”

“离沧海。”

月红衣的笑容愈发温柔妩媚,“灵师就不必自我介绍了。灵师的大名,在我们那儿,可是和夕若女神一个级别的传说。”

“过奖。不过我想问一句话。”

“请问。”

“你来离国,想要什么?”

月红衣看着囚笼里的离沧海,像是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我想要灵师的脸。”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种换脸的方法,即使在月教,也是被列为禁术的。”

“不错。”月红衣轻轻叹息,妩媚的风情丝毫不减,“灵师真是学识渊博……可惜,禁术又如何?我九死一生才来到离国,总不能因为禁术,就不做了。”

“这就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你九死一生才来到离国,就是为了一张脸?”离沧海看着月红衣,用冷淡到近乎冷漠的语调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是月教圣殿容不下你,你才冒险来到离国,想要伺机反击吧?”

不久之前,她在风过殿外偷听的时候,曾经听到月红衣把大巫的脸许诺给离落落。由此看来,月红衣与大巫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月红衣的脸色变了变,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

然后她用更加温柔的风情、更加妩媚的语调说道:“是呀……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圣教关于离国的记载果然没错,更重要的是——既然你失去了法力,离国还有谁能拦我?对于一个逃难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离沧海沉默。

她的法力虽然远不如从前,但是见识还在,自然能看出来月红衣的实力。月红衣修行的是水系功法,按照鲛人的计算方法,大约有两千年的法力。何况她还有极其强横的精神力和其他诡异手段,即使因为身上的伤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在离国……还真找不出几个能拦住她的海族。

至少现在的离沧海不行。

但是同样的,因为这里是离国,月红衣也很难杀死任何一个鲛人。离国都城之外便是无尽的寂灭海,在寂灭海里,鲛人行动力远远高于一个修习水系功法的人族。

可惜……

月红衣的语气愈发妩媚温柔,“到时候,等我事成,大巫的位置就是我的了……离沧海,那时候你身体的一部分在我身上,你会和我共享圣教无上的尊崇,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觉得很好。”离落落插口道。

“是吧?”月红衣轻轻笑道,“长公主殿下都这么觉得。”

“你说你的目标只是我,”离沧海摇头说道:“这让我很难相信。何况,我们脚下便是姜国帝都的废墟……传说中古姜国夕若女神留下来的宝藏,只怕没有人能不动心吧?”

“那种无根无据的传说,谁会相信?”月红衣嘴上这般说着,面上的神色却出卖了她。

“四百年前,”离沧海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看着面前妩媚的月教女子说道:“你们曾经追着我杀了半个大陆,为的便是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月红衣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上花那么多心思,才真是……”

“那又怎么样?”离落落突然插了进来,“那是姜国的东西,又不是我们离国的。离沧海,你不会还想着——”

“那么请问,我的长公主殿下,”离沧海看着离落落,摇头说道:“作为一个人族,应该怎么下到那么深的海里呢?”

离落落面色一变,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只得住了口。

两千年前,鲛人一直处在被人族追杀的境地之中,除了鲛人身上的鱼尾、眼珠、心脏等是制作法器的上好材料之外,也是因为鲛人天生亲水。在那个时代,一套能让人族潜入水底的辟水衣,便是用一张完整的鲛人皮制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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