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有七棱刃, 细密的刀刃c-h-a叠在一起, 恰似一朵花,又因为刀身平亮如镜面, 顾称镜花。
这样的刀,若是捅进了胸口, 手腕一转, 便可剜下一块心口r_ou_。
段长歌挡得极快, 又躲得极快,镜花只是从手臂划到了手腕, 并没有刺进去, 也不曾带出r_ou_来。
这个只是说得轻巧,却是血流如注,若不是素怀锦在, 她可能当真撑不下去。
段思之在主帐内主事,军中森严。
那突袭的人随他出生入死五年, 从军士到十夫长, 百夫长, 千夫长,然后,给了他一刀。
若不是段长歌在其呈上文书抽刀之刻以身想挡,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就是他。
段思之闭上眼, 道:“长歌如何了?”
乾戈道:“血已经止住了,素先生和子临姑娘都在。”
段思之点头,灯下温润的面孔看起来有些疲倦。
如今大齐与西凉战事在即,西凉会派杀手来他一点都不奇怪,他只是惊讶自己身边的人会被打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而且用的是……镜花。
若是西凉王室要刺杀他,何必用这样明显的武器?让人一眼就知道是西凉所为。
更何况,那是他的人,且并未扬名,西凉又是如何联系?
既清楚他的用人,又……
段思之猛地想起了一个人,连呼吸都停滞了。
“元帅?”乾戈见段思之的脸色惨白,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您怎么了?”
段思之睁开眼,连冷汗都落下来了,“无事。”他哑声道。
如果真是他……
可为何是他?
……
帐里的血腥气太重,重得素怀锦都坐不住。
越子临倒是安之若素,面无表情地盯着段长歌惨白的脸看。
只要素怀锦一出声,她就冷冷地看过去,眼神中杀伐立现,令素怀锦这样见惯了血雨腥风的都觉得骇人。
“我……”他开口道。
果不其然,越子临偏头看他,神色又冷漠又不耐烦。
“我出去看看草药,”素怀锦指着段长歌的伤口道:“她又要换药了。”
血液已经把草药洇s-hi了。
越子临嗯了一声。
素怀锦出去了,又很快进来。
“我来。”越子临接过药,“你出去。”
素怀锦一愣,越子临这样直白的命令的语气令他颇为不适,先前人命关天的时候,他来不及计较,现在病人病情平复,他这时心里愈发不舒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