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拉得往前一倒,接着脚底一滑,居然踩进了一个深坑中。
感受到脚底下吸力的那一刻,许秋阳心中大叫一声:“完了!”
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逞强下水救人的,她如今正是大好年华,好日子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这么为了救一个一心寻死的人送了性命,也太冤了。
许秋阳水性不怎么好,也就是在平静的游泳池中能勉强维持不沉下去的水平,在这水流湍急的河水中,哪怕奋力挣扎,也只能不断地下沉,“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冰凉的河水,胸口涨得想要爆裂开来。
神志渐渐开始迷糊,许秋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飘荡在空中的灵魂,漂浮在一座车水马龙的大城市的上空,街道两旁尽是高楼大厦,大幅的霓虹招牌和广告,大街上车龙川流不息,分明是繁华而热闹的二十一世纪。
她这是要回去了吗?
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秋阳,许秋阳,你醒醒!”
对了,她不能走,这里有她热爱的事业,肝胆相照的好友,最重要的是,还有她倾尽一生也要去爱的人。
身体忽然一重,忽然就感受到了胸口火辣辣的疼,有人还在她的胸腹间重重地按压着,她的头向旁边一歪,“哇”地吐出了一大口水,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来了!”
一群人黑压压地站在她的头顶,关切地看着她,罗建刚乍悲乍喜,脸上的表情适应不过来,显得有些扭曲,双手用力,把她重重地搂入怀中,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是狠得下心啊,你想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死吗?”
许秋阳哭了起来:“罗建刚,我刚才真的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罗建刚终究还是心软,稍微松开了手:“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秋阳摇摇头:“没什么了,就是嗓子还有点疼。”突然想起什么,“刘燕飞呢,怎么样,救起来没有?”
罗建刚突然凶狠地说:“她自己想死,你就让她去死好了,去救什么!那种女人,死了活该!”
许秋阳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可见是气得狠了,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要早知道我就不下去了,我活得好好的,有点儿也不想死,呜呜呜,我还没嫁过人呢,就这么死了多亏啊!”
“你知道就好,下次可不要这么逞强了!”
“嗯,我知道。”许秋阳抽抽搭搭地应了一句,可还是忍不住问,“那刘燕飞呢?”
罗建刚没好气地说:“她淹的时间比你长,救上来就没气了,他们想了个土法子,问附近的老乡借了一头牛,把人放在牛背上绕圈子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过来。”
许秋阳挣扎着站起来:“我们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自己费力救过的人呢,万一就这么没了,那多对不起自己刚才所受的苦啊!她也是不明白了,不就是失业加失恋嘛,又不是过不去的坎,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了呢?
河边的空地上果然有一头老牛,浑身湿哒哒的刘燕飞横趴在牛背上,手脚软绵绵地垂在两边,披散的长发**地耷拉着,像是一团乱乱的水草,脸蛋煞白没有一丝人气,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怕。
一个人牵着老牛,正一圈一圈地慢慢走着,旁边围观的人群在低声议论。
“这不是六组的刘燕飞嘛,怎么想不开了呢?”
“就是,转正不了又怎么的,这不是工地上还能留下来干活嘛,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呢!”
“我说啊,这罪魁祸首是他们村的王大力。”
“对啊,她不是跟大力谈对象的嘛!”
“这也怪不了别人啊,谁叫她自己不争气呢,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大力考上了,总不能还带这个拖后腿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怎么叫拖后腿呢,她也有手有脚自己能挣两口吃的啊!”
这时,牛背上的刘燕飞手脚抽搐了一下,猛地吐出几大口水,众人欢呼起来:“活过来了,总算活过来了!”
随后,又有人眼尖地发现,她腿上滴落下来的水珠,忽然从透明的变成淡红,慢慢地又变成鲜红:“不好了,流血了!”
七手八脚把她从牛背上弄下来,这才发现她的下|身居然流血不止:“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别管怎么回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对对对,快让站长派车,送到县医院去。”
罗建刚拉着许秋阳:“走吧,回去换衣服,免得回头又着凉了。”说着忍不住抱怨起来,“老中医不是说过,你这身体状况最忌着凉,就算是夏天,也尽量不要碰冷水的嘛,这下可好,前些日子我天天给你熬的中药可都白熬了。”
最起先她每天早晚各喝一次中药,足足喝了三个月,后来老中医说她身体调理得好了,渐渐减了药量,从一天一次到三天一次,现在只要一周喝一次巩固一下就可以了。
可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对不起啦,都是我的错,待会你去煮一碗生姜红糖水给我好好暖一暖好不好?”许秋阳撒娇说。
罗建刚当然是不能拒绝的,伸手搂紧了她的肩膀:“快走吧!”
许秋阳的脚步却慢了下来,看向人群后面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这男人就是方才别人口中刘燕飞的对象王大力,见他一副畏畏缩缩,甚至不敢上前看一眼的懦弱模样,许秋阳就忍不住心头火气,为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