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想起了当初对“裴教授”似有若无的情愫,顿时脸就黑了:“徐贞!”
“我、我开个玩笑。”徐贞小心翼翼把碗挪远了点,“真的,就开个玩笑。”
裴瑾也跟着笑:“别理她,现在小女生都喜欢来这一套,没有恶意的,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番话令徐贞连连点头:“我瞎说的,师父别生气,我嘴贱嘛,不过,”她捧着碗挪到裴瑾身边一点:“裴教授,听你这么一说,你很了解的样子,不反感吗?还是??”
她笑嘻嘻地对他眨眨眼。
“第一,我的确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问题,好男风而已,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虽然绝大部分都不是平等的恋爱,可是对于帝王和士大夫阶层来说,这压根不算什么。”
他出生的年代还好一点,到了明朝中后期至清初,男风之盛超出想象,整个士大夫阶层乃至个别皇帝,都有此爱好,要不然,张岱也不会大大方方说自己“好娈童”了,根本算不了什么事儿。
换到今天,说是时髦流行也不为过,还有一个“翰林风月”的美名。
有诗云,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少年润无瑕。为探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
可以说,中国古代对于好男色的事是十分宽容的,并没有视为洪水猛兽,等到西方文化传入国内,对于同性恋的厌恶与恐惧也随着其他的文化思想而进入了国人的思想,主流社会对于同性恋的看法才有所改变。
裴瑾从前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一点都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有趣的是现在腐文化的主体并不是男性,而是女性,倒是很有些意思。
“第二,我不喜欢男人,我还是喜欢女的。”裴瑾强调了一下第二点,“把弯的掰直强人所难,把直的掰弯也不好,取向都一样,以后注意一下。”
徐贞吐了吐舌头,乖乖道歉:“对不起师父,我瞎说的,以后不敢了。”
周世文瞥了她一眼,伸出去的筷子一转,避开了徐贞最爱吃的那一道菜,等转到徐贞面前时,她欢欢喜喜夹走了最后一块牛排。
多了这个小插曲,今天的费为民带来的消极心情总算消散了不少,江心看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低声问起徐贞那个援助中心的事情来。
徐贞见她有兴趣,事无巨细讲了一遍,知道得比裴瑾这个正主还清楚,不仅如此,还堂而皇之抱怨道:“裴教授,我听说这名字死活定不下来,这样大家都很痛苦,你什么时候定名字呀?”
裴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问:“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倒是说说,我又不发你工资,你为什么这么热心?”
徐贞很认真地说:“很简单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也是要结婚的,我也是会有小孩的,我今天多做一点,那么说不定大家以后就会更重视这些事。”
顿了顿,她又补充说,“远的不说,说今天费为民的事吧,如果家长能够早一点注意到孩子的异常,愿意相信孩子的话,早一点报警,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遭殃……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孩子。”
徐贞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能说出这样一番透彻的话来,裴瑾不禁微笑了起来,夸奖她:“听你这么说,我都要惭愧起来了。”
“你惭愧什么?你是大老板,出钱就好了,我们这些穷人就出出力,有钱的捧钱场,有人的捧人场,台子不就搭起来了吗?”徐贞笑眯眯地说,“师父,我说得对不对?”
周世文一直觉得徐贞像是个孩子似的,脑子里少根筋,今天一听,刮目相看,难得附和:“有什么要帮忙尽管说。”
江心的性格较为冷淡,可听到这里,也不免有些豪气干云:“是,虽然只有绵薄之力,但也义不容辞。”
裴瑾看着他们,不禁失笑,想了半天,说道:“那你们能不能先帮忙把名字取了,群里每天聊到半夜三更想名字,我快要睡觉了就被提示音吵醒,不得不静音,也很苦恼的。”
周世文低眉吃烧鹅:“我不懂。”
徐贞讪讪:“我以前语文就不大好……”
江心:“呃……”
裴瑾看着他们尴尬的表情,忍俊不禁,笑场了,其他人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到这里,算是有了最好的结果,已经发生悲剧或许无法挽回,但未来没有发生的事,却还可以努力。
明天,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不是吗?
这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七八点钟,裴瑾结账的时候,玉子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她虽然年过四十,和一身真丝长裙,小腿纤细,雪臂晶莹,艳光逼人,一进房间,连璀璨的水晶灯都被她压得失了三分色。
“来我这里吃饭还要给我钱?你把我当什么了?”玉子把卡摔在他面前,“我生气了。”
裴瑾笑着叹气:“好好好,是我的错,我收回来就是了。”他指着玉子说道,“只此一次,下次要付钱了。”
“下次嘛下次再说。”玉子转怒为喜,笑盈盈地说,“怎么来了也不和我打招呼?”
“请几个朋友吃顿便饭,劳动你干什么。”
玉子笑了笑,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裴瑾乐坏了:“有这样的事?脸真大,我还没找他,他敢来先找我?”
“真的不要紧吗?”玉子的这家会所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一来二去的,她就能听到一些内部消息,这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