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默不作声地将那芭蕉叶扒拉了下来,倒是果真让叶清然割下了完整的一片来。
叶清然又看了看旁边的另一株芭蕉树:“那一片也挨,快过来。”
割了两片之后,叶清然才将那镰刀还给了苏婉兮:“割多了只怕你拿着也费劲,就两片吧。”说完,又定定地看着苏婉兮,眼中带着几分促狭:“那日你骗了我。”
苏婉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叶清然。
叶清然突然扬起一道笑容来,像是冬日里乍然一现的温暖阳光:“我问遍了牡丹院里面的人,可是都没有找到你,你分明就不是牡丹院的,难道不是骗了我?”
苏婉兮心中慢慢竖起几分防备来,方才叶清然那样热心的帮她,她还以为叶清流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着她,且方才他说,他曾经问遍了牡丹院里的人找她。
叶清然是楚王府的三公子,对一个小丫鬟这样上心,却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奴婢并未骗过三公子,三公子当时问奴婢是不是牡丹院的人,说不曾见过奴婢,奴婢也不过只说了奴婢刚入府不久,却并未说是牡丹院的下人。”苏婉兮缓声应着。
叶清然闻言,倒似乎并不诧异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哦?照这样说来,倒是我理解错了?”
说着,却又笑着道:“我也并无他意,只是想着那日你撞的那一下瞧着并不轻,你却说自己没事,我以为是你不好意思,想着万一你哪儿受了伤我心中可过意不去,就让人取了药膏来去牡丹院想要给你,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我才知道自己被……额,理解错了。”
苏婉兮低着头行了个礼:“奴婢的确是无碍,三公子瞧见了,身上没病没痛的,还能割芭蕉叶,劳三公子挂念了,多谢三公子为奴婢割芭蕉叶,奴婢要回院子了。”
“好,去吧。”叶清然笑了笑,倒也不再多言,只笑着看着苏婉兮抱着芭蕉叶离开。
苏婉兮走到花园的另一边,却看见二夫人坐在湖边的凉亭里,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眼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苏婉兮低着头,远远地同二夫人见了个礼,就快速地离开了。
此事倒是并未给苏婉兮造成什么影响,苏婉兮回了清风院中,就将它抛之脑后了。
只是在几日后传来关于三公子的消息的时候,微微有些怔愣罢了。
消息是月晴听到的,这两日天气热,晚上却是凉爽,月晴得了伤寒,去府中的医馆抓药的时候,听见医馆里面的下人在讨论。
说是三夫人诊出了怀孕,可是刚诊出喜脉不过几日,那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那本应该是楚王爷的长孙,听闻王爷王妃都赏了不少好东西下去。三院那边自是呵护备至的,三夫人也十分在意,所有吃的穿的用的都格外的小心,瑾侧妃还专程派了个嬷嬷在三夫人身边侍候。
可是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情况下,孩子还是没了,且三夫人也没有磕着碰着,原本好好的在午睡,突然觉着腹痛,而后就见了红。
大夫赶去的时候,就说孩子已经没了。
三夫人几乎哭坏了身子,瑾侧妃更是震怒,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如今却突然成了这模样。三公子的身子本就弱,听闻这个消息,当夜就病了。
叶清酌不在府中,一院子下人听月晴说起此事,面上皆是唏嘘不已。
苏婉兮想起那个对人万分温和的男子,心中亦是有些叹惋。
月晴又压低了声音道:“且府中下人们暗中在传,说三夫人这个孩子,是王妃下的手。”
苏婉兮眼睛一跳,连忙道:“这又是何故?那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王妃的闲话也敢说?”
“可不是。”月晴面上带着几分清冷,轻叹了口气:“他们说,是王妃容不得其他公子在世子爷之前生下长孙。”
拂柳想了想,连忙道:“这事咱们可嚼不得舌根,咱们是世子爷院子里的,若是让世子爷知晓了,定会震怒的。”
众人颔首,都纷纷散了开去,苏婉兮瞧着柳叶低着头,神色似乎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见她这个模样,苏婉兮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却见她突然跳了起来,眼中满是惊慌。
“怎么了?瞧你一脸心不在焉的?”苏婉兮低声问着。
柳叶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应道:“不过是听见月晴说起此事,有些诧异罢了。”说完,又转身朝屋子走去:“我回去绣帕子了。”
苏婉兮的目光落在柳叶身上,瞧着她入了自个儿屋中,才移了开去。
中午叶清酌回了一趟院子,在屋中看了会儿书,就又要出门,临出门前才同苏婉兮道:“晚上有宴,不回来用饭了。”
苏婉兮闻言忙点了点头:“那奴婢让人煮一碗解酒汤。”
叶清酌应了一声,就带了轻墨出了门。
虽只算是初夏,可是天色却已经长了许多,快到戌时的时候,还天光大亮着。
只是夏日的天气却是说变就变的,苏婉兮正在用晚饭,就听见连着劈了几道响雷,电闪雷鸣了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
苏婉兮抬起头望向外面的雨幕,有些担忧,先前叶清酌出门的时候阳光正好,谁曾想到竟会下起这么大的雨,根本没有准备伞。
在马车中还好,可若是下了马车只怕是要淋雨了。
拂柳见苏婉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