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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就让她来做那个执子围杀的掌局之人!
想着,她便又笑了起来,手中抱着一包袱,步履轻快的穿过一条长廊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就见陈妪中蹲在一旁,目光呆滞,双肩哆嗦个不停。
“妪,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她踏着木履走进来,在那红桃木的地板上敲出清脆之音。而几乎是这声音一响起,陈妪便似活过来了一般,喜极涕零的向她奔了过来,抓起她的双手泣声问道:“女郎,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妪四处也找不到你,妪还以为你……”
看到陈妪眼中泛出的眼泪,乐宁朦笑了一笑,截断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睡了,到得明日,还得起早去洛阳!”说罢,她已扔下包袱,脱下外披的黑裳,在床塌上躺了下去,华丽的轻纱披垂,罩住了她那如玉的脸颊,更添一层朦胧的粉致之美。
不知为何,看到今天女郎这般冷诮又魅惑的姿态,陈妪很是担忧,忍不住就问:“女郎,那个石三郎没有将你怎么样吧?”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女郎,你现在只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万不可失了名节的啊!”
“我知。”眼未睁,樱唇微启,就仅仅漫不经心的答了这两个字。
陈妪见她一副疲惫的样子,不觉心中更是不安,便又说了一句:“女郎,你一定要听妪一言,以后可不能与男子独处一室了!”
话未落,却见乐宁朦又霍然睁开眼睛,坐起了身,问:“妪,我差点忘了问你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可有人到我房间?”
“有有,便是那个叫阿奴的使女又给女郎送了一些茶点,之后又跟妪说,女郎身体有些不适,让我跟着她走一趟,可是到得楼下之后,她忽然又说,不必了,让我还是回房间等候。”
闻言,乐宁朦竟有些后怕的心惊:还好,只是玩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没有杀人灭口!
她忽地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愧疚的看向了陈妪,低语道了一声:“妪,对不起!”
陈妪不明所以的一笑,柔声道:“女郎怎么了?只要女郎无事,妪便无事的。”
说罢,她又嗫嚅着唇瓣续道:“女郎,妪只是太担心你了,你也不要嫌妪啰嗦,妪虽然只是女郎的乳母,可是若没有了女郎,妪这辈子恐怕也是不能独活了……”
她说着,那双细小而略有些昏黄的眼中已泛出水光,乐宁朦知道,这神情绝不是作伪,这中年妇人自年轻时就跟着母亲,忠心不二,也操劳了不少,以致于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却像四十岁的老人。
乐宁朦忽觉心头一酸,起身抱住了陈妪,再次哽咽道:“妪,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这么多,不过,你放心,我真的无事,有人来帮我解了围,我没有任何损失。”
前世,她习惯了强势对待下人,却很少有过这般设身处地替人着想的细腻心思了。
听了这句话,陈妪才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喜极含泪的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似想起了什么,道:“女郎,你画的那幅画好似不见了,我明明将它放在了床下面的那个暗格子里的,可现在却找不到了!”
乐宁朦笑了笑,安抚道:“无事,意料之中,名满京洛的石家三郎竟然也行此偷盗之事,他既爱偷,就让他偷去好了!”
见自家女郎好似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陈妪懵懂而好奇的问:“女郎,你到底在那绢帛上画了什么?”
乐宁朦仍只是微微笑了一笑,躺在塌上,枕臂而睡,轻轻道了一句:“也没什么,就是画了个大王八,给他一点教训!”
“啊?”陈妪再次傻懵。
乐宁朦又道:“真没什么!妪,我倦了,早些睡吧!”说罢,却是真的合上了眼眸,很快便已入睡。
对她来说,今天才只是一个开始,而明日的湖蝶潭合欢林中才是她真正要面临的一场大劫,她须得养足了精神去迎接明日的那一战。
而这个时候,王济与城都王已无法安睡,两人依然还在屏窗眺望极北处的那颗被八星包围的暗弱之星,脑海里回响着乐宁朦所说的话,心中几乎不约而同的都有同样一种不好的预感:若东宫太子之星殒落,是不是意味着晋室天下将会有一场大乱?
然,那女郎却并不肯说出第三则预言,道是天机泄露太多,自己也会遭受天遣。
“以王将军之见,那女郎所言,可能当真?”许久的沉默之后,城都王不禁率先问。
王济负手而立,沉思了一会儿,答:“阴阳家的术家,殿下亦有所耳闻,应也不是胡乱编造,危言耸听,毕竟也有诸葛孔明为先辈,赤壁一战,孔明便能料得雾霾,草船借箭,又能借得东风,火烧赤壁。这小姑子自谦不敢与卧龙孔明相比,恐怕这身后还是另有高人!”顿了一声,他眉宇轻凝,又道,“还有那石三郎,似乎真的对她有所图谋。”
“石三郎?”
“是,那些劫匪我已命人仔细审问过,当时他们已经承认是收受了石三郎的钱财,欲劫持那小姑子所有之物,并毁她清誉,可是当那些劫匪面对石三郎时却忽然翻供,其中一人还咬舌自尽,石三郎此人心怀叵测,貌似不简单。”
城都王听到这里不免也有些心惊,不禁冷讽了一句:“石氏本就谄侍于贾后,与潘安一道,可谓对鲁国公之车骑望尘莫拜!”忽地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