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这条心吧,想从祖母这里打主意,可真是用错道了,现在乐家的中馈都是我母亲操持的,她才是这乐府中的主母,你这辈子永远都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女,是绝不可能入我乐家嫡系族谱的!”
乐宁朦没有理睬她,只管走着自己的道,从容远去,乐三娘见她不予理睬,却是更加来气了,狠狠的跺了跺脚喊道:“乐宁朦,那日你戏弄我的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你等着瞧!”
到底是谁戏弄谁?为什么有的人明明自己犯了错,却非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如此不知悔改,以后也别怪我不顾念血缘之情!乐宁朦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理会。
回到枫亭院后,石氏便装模作样的来看她了,还送了好些衣物与点心,并将乐三娘叫过来,逼着她向她道了歉,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乐府中还算风平浪静,除了乐彦辅时常行走于东宫,每日至晚而归,眉宇尽现忧愁,长嗟短叹之外,府里的女人们却是一切如常,再也没有人敢来枫亭院闹事了。
转眼,八月初一的金谷宴会到了,这几乎是满京洛士子们所期盼向往的一日,这一日,石崇的金谷园中会聚集当世最为名气响亮的士人名流,那些衣履贵族,名声霍霍的文人雅士皆会汇聚于此,飞觞对饮,清谈交流,而赴此宴会的人成名的,或不成名的都有机会在此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这对一些寒门士子来说便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也许就能凭着一句话一篇诗文一举成名,流芳百世。
同时,这也是姑子们一展风采,孔雀开屏的机会,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姑子们也可学那名士之风以其才学博取声望,为自己挣得一份好姻缘。
一大早,乐府里的姑子们便已将自己打扮得绮丽娇艳,一个个脚踩着木屐,舞动着大袖翩翩的衫子来到玉香院了,那秋风一吹来,整个院子便衣衫飘飘,颇有些絮柳拂风之态。
石氏也给乐宁朦送去了衣衫,阿弦打开了匣子一看,见里面盛放的竟是一件闪泛着金粉之光的鲛绡云纱,不禁也惊得张大了嘴。
“女郎,是绞绡云纱啊!主母竟然舍得给女郎穿这么名贵的鲛绡云纱!”阿弦叹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见鲛绡云纱了!石三娘不就给过一次吗?所以乐宁朦并没有多少惊奇,她看了一眼,眼神一变,却是命阿弦将这装着衣衫的匣子重又收了起来。
“女郎,为何不要呢?府里的姑子们都将自己打得漂漂亮亮的,就想借此机会能偶遇如意郎君呢!”
乐宁朦笑着说了一句:“这衣衫很香。”
“香?”阿弦不解,“香不好么?”
“不好!”乐宁朦严肃的,果断的答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那立在门外偷听的三个婢女,低声说了一句,“会勾起人的**!”
“啊?”阿弦还是半懂不懂的疑惑了一声。
乐宁朦又道:“还是将我那件白袍拿来吧,还有皂靴!”
“女郎这又是要作郎君打扮?”阿弦不免又有些失望,心中暗想道:女郎明明长得很美的,若是穿上这鲛绡云纱和木屐,那种从骨子里所透出来的魅惑和fēng_liú恐怕是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姑子们也不能及的,可为什么就偏偏喜好穿男装呢?
“阿弦,我此去金谷园,可不是去觅什么如意郎君的。”仿佛洞察到了她的心思,乐宁朦肃声道,“去将我的白袍和皂靴拿来吧!”她说这话时,门外的三个婢子皆一脸不屑的撇了撇。
阿弦道了声:“是!”便按她所说的,给她换上了一套男装。
所以当乐宁朦仍旧穿着她初到乐府时的那件白袍到玉香院时,府里的姑子们个个都瞪大了眼,奇怪的看着她,乐三娘更是讽刺道:“不伦不类,穿成这样,莫不是想学那名士,与那些士子们比拼才华,争清谈之名?”
石氏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看到乐宁朦并没有穿她送去的鲛绡云纱,眼神中也变了一变,似笑非笑的走向她道:“阿朦,怎地,母亲送你的衣衫,你不喜欢?”
“母亲所送的衣衫太名贵,姐妹们都没有,只阿朦一人穿,恐怕姐妹们会说母亲有失偏颇。”
乐宁朦一说完,乐三娘便耳尖的跳了过来,瞪圆了眼睛尖声喊道:“什么?母亲,你到底给了她什么名贵的衣衫,为什么只她有,我们没有?”
被乐三娘这么一闹,石氏便觉头一阵阵的疼,忙改口对乐三娘小声道:“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丝帛罢了,母亲叫人做得好看了些,她以前没见过,便以为名贵罢了!”
这么一说,乐三娘才觉心满意足的眉开眼笑了。
“我就说嘛!她一乡下来的丫头懂什么?连衣帛料子都不识得,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卑贱!”
石氏一听,更是头疼了:“住口!谁教你这么辱骂姐姐的!”
乐三娘顿时又被斥得眼泪汪汪的不服气,乐青凤便赶紧接住了她,悄声道:“算了,别闹了,你这么一哭,哭肿了眼睛,还怎么去金谷园见舅舅?”
这么一说,乐三娘果然就不哭了,抹了一把眼眶后还笑了起来:“姐姐,我没哭花妆吧?”
“没有,没有,快走吧!再不走,可见不到你那位如意郎君了!”乐青凤小声的哄道。
☆、第051章石三郎的报复
大约一个时辰的车程,马车到达了金谷涧,乐宁朦随着石氏及乐青凤、乐三娘一起下了马车,刚一驻足,就见无数宝樱华盖的马车停在那富华堂皇的大门之外,无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