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那我等便不客气了?!”村民们笑嘻嘻地跟着进来, 拥簇着张鹤与夏纪娘往前堂去。
“郎君、娘子!”黎尖儿带着张显,抱着小花生迎了上来。
“呜哇~~”小花生看见她们,登时便嚎啕大哭,又伸出两条胳膊求抱。天知道夏纪娘那日把她交给李大娘后,她许久都见不到熟悉的俩人,心中有多难过!李大娘、陈红、张显等轮流哄都哄不好,后来她慢慢地习惯了才不哭的,可是嗓子都哭哑了。
夏纪娘这数日都不曾管过小花生,有些内疚,又十分心疼,见状便也忍不住抱着她哄了起来。
“二哥、二嫂!”张显被小花生的情绪感染,也奔了过来,抱住她们便哭。
“鹿儿在家的这几日可乖?”张鹤摸着张显的脑袋问道,不过这么冷的天里,他也不知道裹一顶小帽,让张鹤蹙眉。
“嗯!”张显闷闷地应道,他这些日子都不曾去村塾,只是想到若连张鹤都出了事,那他便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张鹤知道他说谎,但也没去揭穿他,而是吩咐黎尖儿等帮忙去招待一下前来的村民,她则拉着张显又说了不少话。过了年关后,张显也九岁了,所以张鹤考虑让他回家塾那边去进学了,而这次的事情,若能让他坚强一些,也算好事。
张鹤又从夏纪娘的怀中接过小花生抱了过去亲了好几口,待小花生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后,便让黎尖儿抱到一旁去,她和夏纪娘则去招呼众人。
这时,李寻派了仆役送了一些贺礼前来庆贺张鹤洗脱冤屈,而此举引起了众人的怒骂:“这李寻好生不要脸,分明便是他陷害的张二郎,如今送礼来便能当事情不曾发生过吗?!”
虽然李寻说张鹤与石青往来是事实,可在此过程中他也构陷了张鹤不少罪名,所以张鹤追究起来,他可不会只是被官府打几板子这么简单了。
而得罪了张鹤,又去给张鹤赔罪这样的事情他没少做,也不介意再做一次,为此愿意下血本。他送给张鹤不少珠翠饰品,还有金银器奁,甚至愿意割让几十亩良田。
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足以让一个中等户也过得富饶些了,不过统统都被张鹤拒绝了。她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便迫不及待地送上门,若非她不着急着报仇,她倒是不介意立刻就去状告他诬蔑之罪。
张鹤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次危机后,生活又渐渐地归于平静。而李寻则在惶惶不得终日中被官府抓了去,罪名自然是诬告官户。且加上他做过的一些不法之事也被揭露出来,数罪并罚,被判刺配建州。
若说童历瑜将张鹤放了,还不够表明他的立场,那他对李寻的惩罚力度便已经出现了端倪。周参军知道刺史是要站到了太子那边去,而且处置李寻,只是对他的警告,接下来的事情,他认为若是嘉王无法斗倒太子,那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腊月的十二日,皇帝驾崩的消息迅速从洛阳传遍秦朝的每一片疆土,而太子则在群臣的拥戴下,于灵柩前宣布继位。
虽然宣布了继位,可也得等先帝的葬敛仪式结束了才能正式登基。若非担心史书上留下他迫不及待残害兄弟的污名,他早便开始收拾嘉王了。
而太子的正统性已经确定,童历瑜、张家等终于可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接下来便是他们开始清洗嘉王的势力。
柳参军与石青等被太子保护在诏狱中,也终于得以正名,他们的所犯的错不仅归结于弹劾他们的御史的诬陷,功绩也被朝廷所认可,太子更是嘉奖了他们,进考一等,加一年禄米等。
柳参军直接从抚州的录事参军被提拔到御史台为台院的从六品侍御史,掌纠察弹劾。先前御史台对他做的事,便变成他可以对别人做的事。
至于石青将“清河稻”带到江州推广种植,且已经初见成绩,太子见状,便让他回到江州继续当参军,让他辅佐、监察江州的官民,种植“清河稻”、土豆和红薯等。
张鹤得知他们并无大碍,便也松了一口气,至于抚州官场又会有怎样的动荡便不是她在意的了。
这一个年关倒是因为大成帝的驾崩而举国哀悼、禁止饮宴、百戏等娱乐,故而百姓期盼了许久的正旦也变得有些冷清。虽然如此,也有不少人家偷偷关起门低调地庆贺正旦的。
张鹤如今变得更加谨慎与小心,故而也不敢宰羊杀猪来祭祀,连去年给雇工的脯腊也没了。好在她从牢里回来后,便让人宰了两头羊,在腊八时除了给左邻右舍送了些,还分别给每家都送了几斤去,也算是节礼了。
而正旦之日,除了黎尖儿独身一人没有回家以外,雇工都被张鹤放了假,回家与妻儿团聚了。
鹅毛大雪下了一个日夜,到晨曦微露时,积雪便已经没过了鞋面。
小花生是最先醒来的,而后醒来的是夏纪娘。夏纪娘实际上是被小花生的尿给弄醒的,她在睡梦中肌肤感觉到一股热意,一睁眼便发现睡在她和张鹤中间的小花生将身下的被褥都浸s-hi了,她的单衣也不能幸免。
“咯咯~”小花生看着夏纪娘便开始笑。
“……”夏纪娘好气又好笑,道,“现在尿床倒是不会哭了,是不是怕被我们发现,还是害羞了?”
“ua!”小花生道。
若非小花生变得不肯一个人睡觉,她们也不至于将她搁在她们中间。而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