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应这样的地方，烟酒气息萦绕着鼻腔，她吸了吸鼻子，头有些晕。
有人走近，她微微侧目，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去，只看见叶绪燃线条漂亮的下颌。
他眉眼沉冷，嘴角的线条抿着，看起来心情极度不佳。
陶安低下头，手倏地被人扣住。
他直接拉着她走出了包厢，将那满室的不成调的歌声和笑闹声关在了门后。
外面一片静谧，走廊里有夜风扫过，缠绵而流连。
这里是vip包厢，很安静，酒吧里火热激昂的乐声传不到这儿。侍者也很少会过来，除非客人有需求。
叶绪燃一直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来，外面是一大片露台。
“满意了吗？”他松开她，唇角扬起，勾起嘲讽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陶安明白，却在瞬间觉得想笑。
明明错的是他，怎么现在看来，全是她的不对了？
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冷硬的叶绪燃。
陶安轻轻呼出一口气，微热的夜风扬起她柔软的长发，一颗心似乎纠结成了乱麻，怎么走没有出路。
她咬住唇，良久，才很轻地说：“叶绪燃，我……很努力了，你知道吗？”
下巴被对面的人蓦地扣住，他强迫她抬眼对上他，寒星似得黑眸泛着冷然的笑意，令人忍不住心颤。
“你想说什么？”
“我……”陶安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艰涩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那些女人……”
他的过去，也是她犹豫的一部分。
叶绪燃一顿，而后倾身把她压入怀里，手臂不容反抗地紧箍住她的腰身。
“什么那些女人……只有chris而已。”他在她耳边低低说：“我没对她怎么样。你不觉得，她挺像你的么？”
“你——”
“恩，”他闭上眼，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我不是个好人，过去在感情上也没干过什么光彩的事儿。我都认了，陶安。但是从我确定爱上你开始，我就再没有别人。此生以后，都只有你，好不好。”
陶安微微颤抖起来，她闭上眼，强忍住涌上眼眶的湿热。
她的心很乱。
谁能告诉她，一个人的过去，会不会成为你爱上他的阻碍。
如果不会，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
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叶绪燃微微撤开一些，看见她微红的眼眶，顿时心都疼了。凑下去寻找她的唇，呢喃着安慰她。
他不哄还好，这么一说，她反而真的掉下泪来。
陶安捂住眼，挡开他的亲吻，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这几天，怎么老在他面前哭啊……
“以前回家吃饭的时候，爸爸老说你爱哭又淘气，我还纳闷来着。现在这么一看，还真的。”他低声说着话逗她。
陶安的手紧紧揪住叶绪燃的衣领，指节都泛着青白。
“你不能骗我，你绝对……不能骗我……”她喃喃着。
她后面的话语消失在他有力温柔的唇舌之间，陶安微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深吻。
“不骗你……我爱你，安安。”
***
“叶少，再来点儿？”
对面的人朝他晃了晃酒杯，叶绪燃还未出声，就有人一把扯住那男子，“来来来，来个屁啊，没看见叶少正哄嫂子睡觉呢嘛？”
“啊，咳咳，这……我还以为早睡着了……”
的确是早睡了。
她身上盖着薄毯，头枕在他膝盖上，睡得很沉。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包厢里还有人在玩牌，也有人拎着酒瓶子四处灌酒。其实他早可以走了，只是陶安睡得这样熟，他不想吵醒她。就这么半抱半躺地，陪她睡到了现在。
“不如去开个房间睡吧？你也怪累的。”楚洛走过来，指了指沉睡着的陶安。
叶绪燃的眸光在陶安白净的脸上一转，低声说了句好。
他抱着她起来，动作轻缓，陶安皱着眉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更深地睡去。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蓄着温柔。
楚洛在旁边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
这特么还是叶绪燃？！怀里头真是他那个几个月见不上几次的老婆陶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抱着个祖宗……
他暗暗叹道，现在这世道，两三天不见，天都变了。
安置好陶安，叶绪燃和楚洛走出房间，靠在外面的走廊上。
楚洛递过去一根烟，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晌，还是摇头。
“铁树开花啊，啧……”楚洛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道，“来，叶少来谈谈感想，身为新晋妻奴的感受——”
“闭嘴。”某人冷冷瞥过去一眼。
”别那么小气嘛……哎，跟哥们说一下也不少块肉啊。”
叶绪燃微仰着头，后脑靠着墙面，良久，淡然道：“就给你一个忠告，现在收敛点，不然将来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楚洛：“……”你特么能说句人话吗？！
楚洛当时没想到，在后来的后来，他真的被叶绪燃一语中的。
很轻的脚步声传来，叶绪燃没动，楚洛瞄了一眼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的人，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人。
“来了，情债啊。”
chris在叶绪燃身前站定，楚洛早在她走到前便先溜了。
“今晚，谢谢你。”chris抬眼看着他。
叶绪燃依旧是那幅样子，微眯着眼，目光落在天花板的灯上，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很久，他才看向ch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