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便在下人的陪同下冒雨迎了出来。
“你可算是到了!急死我了!怎么样?事情成没成?”
来人一迭声的问着,走到近前才发觉蒋巅身边站着个白净乖巧的小姑娘,不禁一愣:“这是……”
蒋巅笑了笑,揉了揉白芙的脑袋:“我家阿芙。”
阿芙是谁?是你的什么人?你带着她做什么?
男人皱眉,只觉得他这介绍等于也没介绍,完全没用。
何况这姑娘显然不喜欢蒋巅的亲昵,皱着眉嘟囔着把头扭开了。
不过此时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有更要紧的事要问,可那些事在他看来又不太方便当着这个小姑娘的面说。
蒋巅向来对白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自己的疯症以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是不能告诉白芙的,所以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好在白芙是个看得懂眼色的,一眼便明白这人怕是有什么话想私下跟蒋巅说,便指了指秦毅怀里用雨布包着的药材,又做了个扇风的动作。
蒋巅明白过来:“你要煎药?”
嗯!
白芙点头。
男人一听,不等蒋巅开口就立刻把话接了过去:“我让人带她去药房。”
说着摆摆手招来了身后一个下人,让他把白芙送到药房去,并叮嘱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白芙不能说话,便施了个礼表示多谢。
蒋巅看了不禁有些诧异:阿芙刚刚那动作,竟丝毫没有错处,好似是豪门大户里特地教导出来似的,比起那些勋贵世家的小姐也丝毫不差。
17.物极必反
蒋巅不明白一个在深山里隐居的女孩子怎么会懂这些礼节,不过他也只是好奇了一下而已,转眼就把这个念头抛在了一边,跟男人到书房去了。
书房的门关上,将丝丝细雨阻隔在外,也阻隔了房中人的声音,让人无法窥探。
“怎么样?救下了吗?”
一进门男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救下了。”
蒋巅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两口灌了下去。
男人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沉重,并没有比刚才好上多少。
“今上如此多疑而又武断,导致近年来朝纲崩坏的越发厉害,大魏江山陷入岌岌可危之地。而他不仅不思悔改,还……还一味强求想要收回前朝失地,这不是胡闹吗!”
蒋巅勾唇冷笑,面上满是讥讽,但眼底却带着同样的肃穆凝重。
“他本就不是帝王之才,从小就只会跟在徐钺身后,徐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明明处处不如徐钺却又处处想超过徐钺!”
“徐钺孤身一人前往匪寨,意图收复失地,他就想尽办法想赶在徐钺之前做成这件事!”
“可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勾结胡人,追杀莫江,有一件是有利于大魏之事吗?有一件能让失地重回大魏手中吗?”
“他除了会添乱还会什么?真他娘的是个废物!”
男人虽然也看不上京城那位天子,但毕竟是个读书人,说话好歹还客气一点儿。
蒋巅这番话可就丝毫不留情面了,恨不能把这个人从头到脚痛贬一番,好像他一无是处完全就是个废物似的。
虽说在他看来这人也的确跟废物差不多,不过……
“就别骂他娘了吧,先皇后人还是不错的,当初三郡失守也并非她的过错。”
蒋巅哦了一声,嘴上没停:“先皇后若知道他干出这么多蠢事,估计能气的从皇陵里跳出来。”
“你说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徐钺挺正常的,他就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男人想了想,慎重的答道:“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雍亲王自幼聪慧异于常人,他这个弟弟就……”
“蠢的像头猪。”
蒋巅接道。
雍亲王是徐钺的封号。
蒋巅向来不拘小节,又自幼与徐钺熟识,多年来都直呼其名早就习惯了。
而男人与徐钺并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加上心内对徐钺的拜服与敬畏,故而还是以封号相称。
他听了蒋巅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或许并非蠢笨,只是庸人自扰,总想跟雍亲王一较高下,反而落了下成。”
蒋巅冷哼:“不管是什么,总归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了。若非他一再添乱,徐钺说不定早就不费一兵一卒将三郡收复了。”
说起这个又想起这次营救莫江的事,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莫江被人追杀的?”
男人有些后怕的道:“是今上身边的一个眼线传来的消息,不过他也只是隐约听到了风声,具体的并不清楚。”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等查清莫寨主的行踪就更晚了,还没能想办法偷偷给莫寨主身边的人报个信,杀手就已经找到他了。”
“我看杀手伏击的地方离这里不算远,就打算自己带人去营救,结果正巧碰上被你派去送信的秦毅,听他说你就在附近,就赶紧让人快马加鞭的给你送去了消息。”
蒋巅点了点头:“你这里直接牵涉到徐钺的钱粮和军需,轻易不要有所动作,不然他以后起事会很吃力。”
起事?
男人一惊:“雍亲王打算起事了?”
声音里竟有一丝莫名的雀跃。
回过神后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合适,忙又道:“他不是……不是一直支持今上,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蒋巅将手中把玩了半晌的茶杯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