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然,不容我多想,已被他施了定身决,带往涿光山的方向。
层层簇簇的皎梨花满满开遍涿光山,虽不及蓬莱那般盛况,却也亿亿的醉人。苍竺将我化了株梨花附在枝头,他化了只蜜蜂停在旁边,甚有想法。
树下,栖风正和玄明对弈,压低了枝头,清脆的落子声都十分响朗。玄明执白子,敲着棋盘一本正经:“近来,仙洲流言颇多,小叔与长生姥姥夫妻生活不协调。”瞟了瞟栖风,“咳~这个,流言只是流言,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栖风落下黑子,连吃玄明两颗白子,吃的他分外难受,慢悠悠的道:“下棋不语,应知棋道当敛神收心,攻则专攻,守则专守,忌一心二用......”
话还未说完,玄明化了股风,跑了。到底是天帝涵养好,听了这么久,换做旁人早就受不了了。没过多久,玄明又一股风似的回来了,扔给栖风一个蓝布包。
我分外的眼熟,当日那小仙娥拿给我看的香艳艳画本,不正是这蓝布包着的。玄明这老小子,感情还有这方面的造诣,七个大胖儿子果然不是平白来的。
栖风杯子里的茶漏了几滴,半宿无话,风呼啸而过。玄明咳了咳:“这个~小叔该和小婶好好的探讨探讨。”我抖落几滴露水,别过脸,臊得慌。
那厢,玄明又道:“虽说,当初为了女药神草才有的这桩亲事,但毕竟功德圆满,小叔定不会做那抛妻弃子的勾当,姥姥对你动的也是真心。小叔和那苍竺互换元神,本帝曾想过斩断姥姥的情丝,故借了瑶华仙子的名头编了个谎,说小叔曾赞过仙子很好。”
栖风未答,只饮着清茶。玄明又道:“不曾想姥姥如此执着,亲去凡间寻你,是故,是故让苍竺那小子占了便宜,说到底,姥姥也是把他认成了你。”
涿光山的暖风忽的变得薄凉,满枝头的梨花簌簌吹散,这些话如同雷声在我脑海炸响,思邪山的一幕幕在眼前晃过。玄明他,定是在开玩笑。
我望去,早已没见玄明的身影,栖风在树下倒了杯茶。我没忍住,一滴泪混着露水滴进茶水里。我看见,他捻过一道天诀劈来,劈断了花枝,唤来紫虚剑,剑指被天诀震回人形的苍竺。
皎皎梨花震到了半空,金灿灿的天诀劈得我现了真身往下坠落,身上还缚着定身决。我看见栖风发疯似的朝我扑来,想要抓住我。这次,我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远。
苍竺搂住我的腰,护着我落地,擦去嘴角血迹勾着挑衅的笑:“崇明圣帝,承让。”解了我的定身决。
我一步步走向栖风,一步步无比的艰难,像是踩在刀尖上:“我只问你,玄明说的......都是真的?”
接近我,骗取我的心,是为了女药神草,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和高高在上的崇明圣帝,一场为了天下生灵的谋划。
栖风沉默良久,那光景亿亿开口艰涩,“阿漾,你永远是我的妻。”他这般,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道:“你与苍竺何时互换了元神。”
他终究还是开了口:“玄明收到消息,魔帝将要破关而出,正好苍竺率了兵要潜入蓬莱破坏言欢婚礼,是以,是以天族顺水推舟,我以元神占据苍竺体内,潜入葵阴破坏魔帝出关,只是,我没有料到,苍竺假借我的身体去......”
后面的话,他突然止住了。他不说,我也清楚。蓬莱一战,元神互换,栖风成了苍竺,苍竺成了栖风。瞒得我好苦。
思邪山他体内生了变故的元神,后来苏醒的人,陪在我身边的人,都是苍竺。那日多宝看到的拿走金银双铃的人其实是苍竺,所以,铃铛才会在他手里。
温泉池里,口口声声要娶我的,演得天衣无缝的,都是苍竺。不愧是魔族赫赫有名的二殿下,演技就是超然。
满城的花灯,他说要为我庆生,他说,以后的花灯节,便是我的生辰。他背着我回家,任由我胡闹,深情的唤我阿漾。
他对我百般迁就,成亲那天,在鸾凤齐飞,极美的云霞里,执我手,天地为证,结成夫妻。
我很佩服栖风,很佩服苍竺,明明怀有二心,却能把爱演得这般完美。曾经的画面有多美妙,此刻便有多痛苦。
心口一阵阵的剧痛,涿光山八月时节,我只觉凉意丛生:“你早就知道,辛辛苦苦瞒着,还要娶我,当真难为你了。”崇明圣帝果真不一般,家里养着一个给他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的妻子,他不回家,我终于理解。
他道:“阿漾,女药神草事关重大,决不能落入魔帝手里,涿光山乃上古神兵所化,你在这里,很安全。”
耳旁传来苍竺的冷笑:“九霄天玄明天帝果然厉害,如此的不动声色,只待时机成熟祭出盘龙鼎,助圣帝元神归位,什么都可以牺牲,本殿佩服。”
耳旁是紫虚剑的厉鸣,还有栖风与苍竺大战的身影。我只想离开这里,心口突的剧烈痛起,似有千万把神器无尽割裂,喉咙一腥,吐出血来,一个赤玄色的身影闪至,搂了我化风而去。
传闻,女药神草神力惊天动地,若是落入魔帝手中,天地间势必掀起一场大战。我虽不是西方极乐佛座前三十六大慈大悲的菩萨,断然也是看不得生灵涂炭。他若明说,我断然不会让他娶我。几十万年太长,我早已不记得神草是不是还在园子里。我不明白,为何玄明要用此法,为何栖风说我只有在涿光山才是安全的。
我醒来时,在一片紫荆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