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道:“恒安侯李善机。”
张登沉默许久,缓缓转身出了书房。
出到院子里,如玉才发现公公张登穿的竟然是公侯祭天时才会穿的方心曲领朝服。他带着儿子儿媳妇出慎德堂院门,一直走到前院,过穿堂,在前院正殿前站定,望着暮色围拢而来的,西方隐隐一抹即将逝去的晚霞,问张君:“李善机当初封侯拜相,辅太/祖一生,在这府中住得几年?”
张君回道:“二十五年,而后被抄家,死于牢狱,全家一百多口,或流放,或被诛,无一幸免。”
张登鼻哼一声,问张君:“那咱们住得多少年了?”
张君道:“二十五年!”
这府宅属于朝廷,赏予有功勋的公侯们,但若他们犯了事儿,一样要当成公产收回,另赐他人。张震出生那一年,李善机死,太/祖皇帝将这宅子赐予张登,到如今刚好二十五年。
“你觉得咱们能比李善机住的更久?”张登再问儿子。如玉站在张君身旁,也是一怔,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张登这些话看似问的很随意,却也蕴含着深意。
他不等张君答话,回头远远盯着如玉道:“从你祖父起,咱们府也有七十年的历史,与朝同岁。国公之名,还是太/祖皇帝在马背上给你祖父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