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哪来的表妹?!”福伦“砰”地一声放下杯子。
“呦,这不是说漏了嘛。”倩柔作势打了下嘴,“这些年捧着她倒是不小心说惯了,不过她现在可是有了自己的阿哥,是不是……”
“儿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福伦恨铁不成钢地说:“别说曾经养在元后跟前的五阿哥,就是皇上那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子呢,她一个包衣奴才再受宠,满朝文武能允许让她的儿子登基,然后奉她为圣母皇太后?!”
想着自己得给她低一辈子头、陪一辈子笑,身为多罗格格的倩柔觉得不爽了。想想这位还在元后宫里的时候,见着自己那可是得给自己叩头请安的,要不是看她受宠,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想着让她替尔康尔泰牵线搭桥得一门好亲事更进一步……她一个多罗格格哪来的包衣表姐?
“那位你继续捧着,如今尔康尔泰的差事还得让她出把力气。”福伦闭目养神,“尔康和晴格格的亲事也还没定下来,还有尔泰,今年也19了,他的婚事你也该紧着张罗起来了,有了好的就让那位费个心思。”
“可太后那里……”去年年底的时候,尔康好不容易获得了晴格格的好感,令妃也帮衬着传了些流言出来,结果一过完年,太后就带着晴格格去五台山了,摆明了不赞成的态度。更何况,如今不是有位更合适的人选吗?“老爷,这皇上跟前不是有个新来的公主嘛,年纪和尔康、尔泰都相配。”
“嗯……”福伦有些举棋不定。这晴格格虽然说是王府格格又被恩封为和硕格格,可愉郡王是异性王又战死杀场,现在家族里也没啥能人,除了嫁妆丰厚点……能丰厚过和硕公主吗?和硕公主的额驸品阶可相当于镇国公,尔康就是袭爵也就是个一等侯……
“这公主可是养在皇后跟前的,可别偷j-i不着蚀把米,到时候娶不到公主,还丢了个格格。”福伦摆摆手,毕竟晴格格可是把整个王府当嫁妆的,除了公主,其他王府格格可没有这么丰厚的嫁妆。
“这是自然。”倩柔的小算盘打得劈啪响,她又不是只一个儿子,先试了再说,那公主的生母可是未婚先孕的,想必教养出来的女儿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过无所谓,公主出嫁那都是住公主府的,尚主的哪个不是把公主当菩萨供着,然后纳一堆小妾开枝散叶的?把她当圣旨供起来就是了。
福伦想了想:“前些日子不是说你那外甥女已经怀上了吗?”
“这会子我又有外甥女了?”倩柔笑了笑,“那胡氏肚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
“不管男女,把牢五阿哥的心思倒是真的。”自从吃到令妃的好处,福伦的心思就活络多了:“那些汉女的身份可转好了?”
“都安排好了。”倩柔摸了摸鬓角,“内务府那里已经打点妥当,只是为何把最好的留了下来?”不是她要怀疑吃醋,只是这男人总归是靠不住的。
“当今不是最喜欢微服私访么?”福伦啜了口茶水,这一股脑的送进宫去,能上位的毕竟少数,可要是像那位夏雨荷一样么……
“这可是长久买卖,那寻人入籍训练的可不能断。”福伦指挥道。花无百日红,谁知道当红的能得宠多久呢,不如广撒网多积缘……
波涛暗涌
这一罚一打这一起子发落来得突然,虽说事儿不大,到底因为主角是一向受宠的五阿哥和圣眷正隆的福佳氏而备受瞩目,在京城掀起了几股暗波。
五阿哥的反对党自然是欢欣鼓舞,福伦的政敌也是满心畅快,原本就摇旗不定的旁观党更是决定明哲保身继续冷眼旁观。
就是五阿哥的追随者也没几个兔死狐悲的,倒是幸灾乐祸的多,实在是福佳氏的两个少年公子太过猖狂。
不过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大家面子上还是八风不动、道貌岸然的模样。
当今圣上春秋鼎盛且敏感多疑,有着九龙夺嫡那惨烈的前车之鉴,朝中亲贵本着沉默识金的原则,对皇子党抛来的橄榄枝欲迎还拒一番,没有孤注一掷的豪迈,只有区分侧重点的投资。
十二阿哥虽然年幼却占着嫡子之名,身后的乌拉那拉家帮着拉皮扯旗,虽然皇后圣宠不在,可秉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思想的亲贵重臣还是偏向于这个尚在稚龄的阿哥的。
今天圣上的旨意,让这些喜欢猜测上位者言下之意的人们心思浮动,心急的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着落井的石头了,老谋深算的也架起暗剑冷眼旁观着、静候时机。
“嬷嬷,你说今儿个皇上是什么意思?”皇后的眼睛闪亮闪亮地看向心腹容嬷嬷。
“娘娘,依奴婢看来,那位自从得了个小阿哥,这心呐可是大了。”争宠上她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可眼睛还是看得分明的,“娘娘不如稳坐钓鱼台,且拿住了那位的把柄。”
能和十二阿哥一较长短的,也只有曾抱养在元后跟前的五阿哥了。一是因着元后子以母贵、二来生母是地道的满人,三者深得两宫——太后和皇帝的宠爱,身后有着元后留下的人脉、母族的支持,还有后宫宠妃为他说话,一时前途无量。
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当年魏氏虽靠着慧贤、孝贤的葬礼一路通行无阻地蹦达到了妃位,却是不得圣宠。于是仗着曾在元后身边伺候的身份,曲线救国,刻意亲近讨好受两宫疼宠的五阿哥,笼络到了因失去尊贵的养母、生母又不受宠而隐隐失落的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