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就这样。”
“这么说,他并不在你们手中,现在。”
格兰特换个说法,“罗伯特,坚尼先生,傅非常重要,他是我们近几年来取得的最有成果的突破,直接影响着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知道您的职责所在,也明白司法部和白宫的处境。我们现在的确有这个人的线索,但您问我他在哪儿,能否线索共享,很遗憾,我的回答只能是否定的。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一旦解决了我们这边的需要,一定不影响您那边对他的抓捕和处置。”
这番话分量十足,听筒那边暂不做声,格兰特知道,对方需要沉吟掂量,亦屏息等待,果不其然,不一会坚尼开口,声音语气比方才的咄咄严肃缓下许多,“明白了,我会向部长报告。最多——”
格兰特连忙接上,“两天。”
坚尼不再做声。
挂上电话,汉森迟疑道,“这样对待投奔我们的人,会不会起到不好的范例?”
“一事归一事,傅先生不走运,”格兰特冷冷道,看向他,“在总局,想把事情做成,免不了要遵守我们的规矩,”指指电话,“学会和我们的文官系统打交道,”凝视前方,他冰冷的灰眼珠缩成一点,“我们只有48个小时的时间。”
六点半,天已经微微开始发白,由于是深冬,光线依然偏暗,麦田里影影绰绰的,傅铭被那车主压在身底,对方的手,已经朝他下腹摸去,他拼死想去咬那人脸颊,却只够到几根头发,脸上随即挨了重重一下,“□,”车主朝他耳边呸了口唾沫,“再不老实等会弄死你!”
傅铭咬到自己嘴唇,鲜血直流,那人一双脏手在他身上到处乱摸,他想吐,眼睛在这极度的恐惧和嫌恶中似乎也看不见了——就在他感到几近绝望的时候,身上的压力猛然一轻,那人怪吼一声,像一头大熊被撂倒在一旁。
是薄如蓝。她将车主制服,给傅铭松完绑,头还有些晕,直起身子扶着额头喘气,忽然听那车主大叫,“hi,你干什么?!”抬头一看,傅铭抓起枪,砰砰砰三抢全打在那人脸上,“扑,”他吐了口血水在他脸上,如蓝看着那张已经成为一个大血洞的“脸”,摇摇头,轻声吩咐,“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手机。”
看着手机,如蓝第一个想到的是给秦天打过去。他现在在干什么?应该在彼岸他国焦急地等待吧,几天的混沌中,第一次凝神想到他,紊乱的呼吸带着心脏一阵锐痛。傅铭怀疑的目光看过来,“你要跟谁联系?”
这部手机是意外收获,任美国政府再能耐,也绝想不到他们在路上碰上这样一个拦路虎,遑论去查此人的手机了。但如蓝想了想,发现居然没有可以联系的人,反问傅铭,“你说给谁打?”
傅铭沉默。如蓝将手机收好,指指尸体,“把他埋了再说吧。”
旅途继续。经历了刚才的插曲,傅铭更加沉默,他脸上有伤,围巾将嘴和大半张脸遮住,仍是女装,早没有了两天前刚来时的精神。
“你觉得,”他的声音闷闷地,“凭我们两个人,即使赶过去,能救出我伯父吗?”
薄如蓝声音平静,“所以我们需要和国内联系。”
“跟谁?”犹疑的,像是早知道却又怕知道答案。
“秦天。”
沉默。
如蓝再度开口,声调依然平缓,“除了他,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到更可信的人么?首先,他不是官方的人,但可以很快找到官方中值得信任的人,而且,我可以保证他肯定不会随意泄露你的消息给——”
“够了!”傅铭低吼一声,急促的喘息中,紫色绒袄下的假胸脯激烈耸动,如果不是此时此景,如蓝真的会笑出来。但她只是目视前方,“我们只有最多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等会天亮,那具尸体被发现,这部手机也就没什么用了。”
打过去,结果却是关机。傅铭松了口气,如蓝拧紧眉,发生了什么,他在哪里?
秦天最终决定还是和苗辉联系。他知道,这不是演大片,凭他和苏伟,还有那个亡命之徒迈克林格,他们是无法找到如蓝并救出她的,而他,在这一场几乎注定无望的行动中,实在无法再负担任何一点风险。
似乎,即使在你我平凡的人生旅程中,也有这样的时刻,有些事,明知不可能,明知结果会怎样,还是忍不住要去努力一翻,有点傻,有点不值,但若没有这样的时刻,哪来灿烂的传说?
苗辉再次充当了秦天和当局之间联系人的角色,稍微不同的是,秦天要求直接和行动总指挥、公安部副部长王兆麟通话。
互通有无,秦天把麦克林格如何碰瓷豪斯、取得傅燃关押地址告诉王兆麟,王兆麟也简要把追踪傅燃带走的最新隐形定位系统的情况告诉了秦天,然后急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已经到了城堡附近。”
“幸好你打了这个电话,”王兆麟急忙道,“你知不知道,美国人已经把他转移了,如果我们没有估错,城堡那里应该有个埋伏在等着你们。“
秦天稍感意外,“这也就是我最后决定行动前先与你们联系的原因,你们有最新地址么?”
“有。”
“在哪儿?”
王兆麟告诉了他。
线路暂时归于沉默,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们……”“这样行不行……”
王兆麟道,“你先说。”
秦天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