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怎么不急!”段皇后闭上眼睛,冷静了下来道:“这东宫一天不定,我一天也安心不下。”
宫女陪着笑安慰道:“不管立谁,左右都是娘娘的儿子,又何必这样劳心呢?”
“你知道什么。允儿不是我不疼他,可是他和我不是一条心。若是皇上真的立了他,他怎么会绕过他外公家里。”
“在再怎么着,骨肉至亲,穆王难不成还能对亲娘下毒手。”
段皇后叹气道:“我自己的儿子,自然不会,可是我们家的体面总不能断送在我手里。”
☆、第69章
除夕那一天含藜四更天就起身梳妆。水仙和腊梅两天前就开了,杜鹃和茶花还是昨天搬进来的。丫鬟们早早的贴上窗花福字,桌子上已经摆着花花绿绿的坚果点心,屋子里暖洋洋的气息里混着甜腻的糖果味和花香。大红、鹅黄、桃红的衬托里,顾影自怜的水仙似乎也染上了红尘喧嚣。
含藜还是懒懒的,一面怕再耽搁去晚了,一面又懒得动弹。家里家外都是喜气洋洋的,宫里更热闹,可是她心里是冷清的。没有夫君陪伴的新年和寻常的一天没有一点差别。
虽是大节,不过因为是家宴也不必穿正服。水莼拿出一件缇色菊花纹的袍子道:“穿这件可好,颜色又鲜亮又水灵。”
含藜见了摇摇头道:“她们两个一定穿红的,我穿橘红,好像姨娘一样。”
水莼笑道:“王爷不在家,姑娘是谁的姨娘啊。”
“你这张嘴,比我还可恶。就穿那件新作的大红。”
家宴上,含藜、娍慈和曼婥都穿着大红吉服。含藜的花纹最霸气,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娍慈是满身翩翩蝴蝶,曼婥是暗八仙,大着肚子还是遮不住她纤细的腰身来。三个儿媳妇虽然都是喜庆的大红,但是望去姿色各异。一个新婚燕尔,一个关怀备至,更加显得含藜形单影只起来。她公公婆婆见了也不禁恻然。
吃饭的时候祁淳夫妇两个对含藜难免殷勤些,费太后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叫穆王到南方去几年,走了才几天,就哭丧着脸守不住了。我二十三岁就守寡,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你这才哪到哪。”
祁淳夫妇两个听太后说话疯疯傻傻的不成体统,都不接她的茬。含藜只是微微一笑,心里讨厌她。大过年的,好像要咒自己孙子死一样。
费天后见众人都不搭茬,又对娍慈格外关照起来。娍慈一直挂着尴尬的笑容,深怕因此被公婆妯娌取笑。
含藜和娍慈中途离席,娍慈道:“怎么了,好几天不见你了。”
含藜道:“大冷的天,你不找我,要我巴巴的找你去,可真是端起长嫂的架子来了。”
“再敢胡说,瞧我真的拿出长幼尊卑来。”
含藜笑道:“我还不是好心。新婚燕尔,自然恩爱非凡。这样的好日子难能可贵,我不想去打搅你。”
“瞧你说的,好像一刻也离不开一样。”
“还说没有,你看你们两个,眼珠子都是线穿在一起的珠子一样。你看我,我看你,含情脉脉,无声胜有声。”
“哎呀,你不要取笑我了。”娍慈嘴里说是不要取笑,其实是想着她这样取笑她几句。
含藜认真道:“大哥自从和你成亲后,整个人变了好多。神色不像以前冷冷清清的,暖和了好多呢。”
娍慈两只手捂在两颊上,道:“我倒没留意。不过他本来也就不是那样冷冰冰的人,不过是谨小慎微的惯了。”
“这倒是。”
“我想起来了,听水莼刚才说,恒允隔三差五就要给你写信。”
含藜“哎”了一声道:“他也是独在异乡为异客,闲得实在没有人解闷,就无聊的给我写信。我也是闲的实在没事,和他做个伴。”
“这才是夫妻嘛。在一处还是不在一处,都是同心同行的。”
含藜摇头道:“也不知道再过个几年,这同心同行的人还会不会是我了。再恩爱的夫妻也架不住分隔两地,何况……”说着摇摇头。
“你就是执意这样想,拿你没办法。”
含藜叹气道:“真是的,大哥有了你都变得情意绵绵的。可见不是性情的事了,他真的没有那么喜欢我。”
“这是等着我接下文呢?”
“什么啊。”含藜身子一转背对着她。
“有什么。水莼都和我说了,他现在也腻味起来了是不是。祸兮福之所依,若不是这次分开,他如何知道你对他那么重要,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腻腻歪歪的给你写信。”
“谁腻腻歪歪的了。”
“你不就是要让人知道,穆王也是会给你鸿雁传书的。”
“我才没有,都是水莼那死丫头嚼舌头。”
“我看,是你教唆她说的才是。”
两人说说笑笑的,曼婥从后面过来道:“真是的,什么时候起你们说话也要避着我了。”
含藜笑道:“以前也是一样背着你的。好像现在才知道一样。”
曼婥瞪大眼睛还没想出反驳的话,娍慈连忙道:“好了好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曼婥回头见祁淳夫妇两个离的老远和儿子们讲话,道:“我生多少孩子有什么用。”转向娍慈道:“一个她也就够了,你一来,我更加不得公公婆婆待见了。”
含藜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该知足了。婆婆最待见的也不知道是谁。好像公公刻薄了你一样。有孩子至少有一点,不用忧心丈夫纳妾。”
“这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