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三月已有春草发芽。倏忽已两岸青绿,柳枝依依。不知京师早春可到,往年时候该已有腊梅吐蕊。”
含藜见了,无限怅然,这样好的春色,他却不在。江南的春天比京师更加妩媚,不过他此刻伫立青山绿水之中,大概怅然无限,美景也成满目萧索。
过去总是一样的黏着他,他却是自恃鸿鹄之志,不屑小儿女的儿女情长。倒是分开以后,两人恋人一样鸿雁传书起来,浓情蜜意互述衷肠。
含藜回道:“忆来唯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今日朝花节,姹紫嫣红,满园春色。见两兄夫妇恩爱,又不禁怅然。与君离别百余日,祲衾寒薄强成寐,惟求梦中相见。”
把头上戴的一朵茉莉花摘下来放到信盒子里一起寄走,望着窗外玩耍的小猫、小狗、小兔发起呆来。
卫国公第六子冯潜是祁淳同父异母的姐姐安阳公主的儿子。作为恒允的表哥,兄弟一人在外没有女眷陪伴,自觉自己该有所表示。
一日邀恒允到府上赏花,乱花迷眼,浅草没蹄间上来九名美人,穿着**江南春季最流行的蝉翼纱衣,列成一排站到恒允跟前。
冯潜笑道:“孤身在外,王爷免不了寂寥,略表心意。”
恒允依次仔细瞧了这几名女孩子,望去皆是娴静美丽,可见是按他喜好精心挑选过的。
“这几朵娇艳欲滴的瑶花仙草,还是表哥自己留着吧。”
“这是怎么说?我可是煞费苦心挑选的。以为王爷喜欢淑女,莫非是更喜欢娇媚些的。”
恒允笑道:“这是哪里话,表哥的苦心我领了。但真的不用,我不好这个。”
冯潜笑道:“是个男人还有不好的?莫非真的是害怕家里的弟妹。”
恒允笑道:“表哥看我是那等惧内的人吗?”
冯潜道:“自然不是。那么就是同静王一样非妻不爱了。”
“表哥就不要再讲了,我的喜好着实不在此。不如表哥,招蜂引蝶,cǎi_huā酿蜜的老手了。”
“王爷,并非我唐突,无论如何,子孙大计不可不顾的。总是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
恒允只是搪塞着他表哥,不知道不远处娇艳欲滴的红牡丹花丛后一张美艳娇颜正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回到官邸恒允见书案上放着一帧玫红牡丹花信笺,一见便知并不是那小丫头的家书。
恒允心里疑惑,除了含藜还会有哪个女子给自己写信呢?
打开信见写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子时江月正美,淮河畔踏春可?
见落款是洛舞两个字。恒允嘴角一丝奇怪的微笑。境安在后面见了笑道:“王妃又写了什么来,王爷这样高兴。”
恒允笑道:“这不是你们娘娘写的。是另有他人。”
“那又是谁?”
恒允微笑着也不回答,把信笺随手向地下一扔。境安见了很是奇怪,不明就里也不敢再问。
晚间见废纸里面混着一帧信笺,昌和也认识几个字,笑道:“王爷怎么把人写的帖子仍了。这是哪位国色天香的姑娘?”
恒允在灯下正看书,笑道:“什么姑娘,洛妃罢了。”
“哦”,昌和诡异的一笑,道:“今日冯公子要送王爷美人,如今大名鼎鼎的醉秦淮又写信给王爷。王爷的桃花运可不浅了。”
“什么桃花运,少胡说。”
昌和接着道:“人都说王爷怕王妃不敢娶小。我们是知道的,都是王妃怕王爷。王爷就是要找又能如何?咱们到这里也有些日子了,王爷一个人老是这样冷冷清清的也不是办法。今天的那些美人就是不要,咱们自己物色几个伶俐人也好啊。”
恒允道:“我自然不是因为王妃。只是这些女子就算有些姿色,也是徒有其表,俗不可耐。着实没什么兴趣。”
“奴才听说这位醉秦淮可是这一代有名的美人。不仅容貌举世无双,吟诗作对更是才女。她又是冯公子同母异父的姐姐,王侯公子想见她一面可是不容易。上次吴王的世子经过,就是想见她一面,耽搁在这儿十几天,请了不下三五次,就是不给面子。她这样孤傲的人,竟也低声下气的来请王爷,可见王爷是最招女人喜欢了。”
恒允笑道:“孤傲之人理应洁身自好,这样游戏人生算什么?”
“王爷又何必和她认真。留连青楼舞馆也是王公子弟间极为流行的地方,何况到了这江南佳丽处,最是烟花之地的故乡。来了一次不去看看岂不虚度此行。左右她未必真心,咱们也逢场应付罢了。”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在家里读几页书的自在。我最不喜欢到那种地方去。”
恒允对于青楼女子也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只是不习惯那里醉生梦死、碌碌无为的氛围。
这时有人抱着两只信匣进来道:“王妃来信了,一下子就是两封。”
恒允看一封是朝花节时候的,另一封是初六的。
“怕是这几日下雨耽搁的一起到了。”
一封写道:“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忆去年牡丹时杏树下饮酒赏花,醉卧廊膝。今物是人非,纵然纵酒难成醉。”信里夹着一只干丁香花。
另一封写道:“今日同娍慈游湖,大兄狩猎不在,慈不甚欢悦。见湖中白鲤鱼一尾,望之出神。吾饲何可?以作思君。莫非撒娇虎斑白猫。”
恒允方知道娍慈养白鲤鱼当做皙鱼,可见皙鱼魅力不浅,把这样骄傲的人降伏的如此服帖。想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