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能够淋浴又能享受空调,还能享受特殊服务的桑那城里,生意出奇地好。♀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阿青常常会打电话来,在电话中向我诉说着她当天的见闻。在那家能够容纳上百名小姐的桑那城里,各种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上演。她在电话的那头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而我在电话的这头痛苦不堪。桑那城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桑那城也是大款们的销金窟。阿青那么漂亮,那么抢眼,在那种男人们都裸露出自己最原始本能的地方,每天会有多少人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她,每天会有多少人在心中打她的主意。纵然她是一个纯洁的姑娘,然而,在那里,她终究会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果然,短短的几个月之后,阿青工作的桑那城里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在国外打工多年,有了一笔在我们看来很丰厚的积蓄,他给已经无家可归的阿青买了一套住房,阿青乖乖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那套住房,是做记者的我一辈子也买不起的。
据说,阿青的那个男朋友和福州本地出国打工的许多没有文化不懂外语的人一样,在遥远的异国从事最低贱的工作,刷盘子扫街道捡垃圾,甚至在医院里背死尸。然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腰缠万贯衣锦还乡。他买得起供一个女人居住的房子,买得起一个女人用物质构建的幸福。尽管他其貌不扬,尽管他曾有过婚史,然而,在看重物质享受的女人眼中,他仍然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
此后,我只能再次离开福州,开始又一轮的江湖漂泊。
我离开福州之日,正是台风海棠来袭之时。我乘着最后的航班升空,看着脚下灰蒙蒙的城市,台风正在海边步步逼近,我不知道留在这座城市中的朋友们,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而我此去,前途未卜,也许永远再也见到他们了,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2005年的这个夏天,我和阿青的感情也像这个季节的温度一样,一路攀升。
那天黄昏,阿青打电话约我去迪吧。我答应了。
在那家据说是全福州最豪华的迪吧里,我和阿青坐在墙角里,很闲适地喝着饮料,看着舞台上一会儿一个男子在弹着吉他浅吟,一会儿一个女子在拿着话筒低唱,等待着正式节目的开演。据说那家迪吧的后台老板曾是福州首富陈凯一个和我的室友相同的名字。福州的黑社会老大陈凯早在两年前就被捕,通过他又拉出了十多位徇情枉法的高官,引发了福州政界的大地震,然而,陈凯一案远未结束,就在今天,还不断有官员因之而下马。
这样的场所都有黑社会背景,而黑社会又与当地警方勾结。就像陈凯一样。后来,我曾暗访过好几家福州的娱乐场所群宿强迫mài_yín聚众吸毒的事件,然而就在稿件即将见报的当天晚上,来自上层的神秘电话勒令换稿,我辛辛苦苦采写的稿件就只能束之高阁不见天日。开始我很愤怒,后来我就麻木了。我就只满足于一周一篇没有任何风险的情感稿件的采访,风花雪月的写作。我很悲哀地觉得,在福州这样闭塞的新闻环境中,永远也不会产生轰动效应的好新闻,因为,它的土壤太贫瘠了。
夜晚九点,迪吧里人头攒动,不时有穿着非常暴露的小姐从身边走过,短小精悍的衣服仅仅遮盖着胸脯和屁股,皮肤雪白,显然长时间缺乏阳光照射,她们的脸上都画着浓浓的艳妆,眼睛妩媚而明亮。她们统一高大丰满性感十足,一走路胸前就波涛汹涌。她们在人缝中走来走去,荡气十足,向每一个观望她们的男子抛着媚眼,寻找着可以上钩的猎物。人群中,还有那些又高又帅的男子,他们统一穿着深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打着红色领带,喷洒着者哩水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他们脸上没有胡须,或者刮净了胡须。和那些像母鸡一样到处寻窝下蛋的小姐不同,他们安静了许多,也矜持了许多,他们或端直地站着,或斜倚着栏杆,但眼睛却都在人群中扫描。阿青告诉我说,那就是传说中的鸭子。
突然,音乐声由平缓转为激越,咚咚的鼓点震撼着人的鼓膜,舞台上的灯光全亮了。色彩斑斓的光柱旋转着扫过人群的头顶,又扫过人群的头顶。人群中传出一大片女声尖锐的叫喊,争先恐后,不约而同。那些激动的女子一起高举起双臂,人群中一片手臂的树林。节目开始了。
那晚是我第一次走进福州的迪吧。以前,我喜欢的是静静地呆在酒吧的一角,静静地呷着有点苦味的咖啡,或者有点辛辣的酒,慢慢地清点着自己的心事,期待着会有一场艳遇出现。而那晚,我才知道了,福州还有这样别具一格的夜生活。
两年后的今天,那晚长达几个小时的节目我大多都忘记了,只记得舞台上一个男子的表演和一个女子的艳舞。
那个男子上台时只穿着黑色的三角裤头,全身好像涂抹了橄榄油,肌肉显得亮而发达。他一上来就激起了台下许多女子的尖叫声,不知是惊异还是激动。他抓着一堆碎冰,不断地倒进自己的三角裤里,并且似乎是很惬意地摇晃着,嚎叫着,面向台下做着夸张的姿势。又有许多女子在尖叫。然后,那个男子走到台下,走到了一个丰满的少妇面前,少妇赞赏地摸摸他的脸,把一沓百元钞票塞进他的裤头里。
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