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全的儿子如果不是自己的种,那将会是上海滩最大的笑话。汪德全不愿意听这个笑话,似乎这个花园里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只有云帆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在汪德全身前爸爸长爸爸短叫个不停,比汪哲还关心自己的身体,这让汪德全心里才舒服起来。
云帆没有在钱庄工作,汪德全还在牢里的时候就自己把从英国带回来的一套机器折腾来折腾去,在德阳路上搞了一个纺织厂,说是用机器织布,花纹还漂亮,甚至还把光的女人印在上面。这让整个上海滩都很震惊。
织布机本来不稀奇,上海滩什么没有?但是光女人印在丝绸上就是新鲜事。刚一开张,就有很多人看,可是只是看,那个光女人的布料没有人敢买,但是其他的布料却销售一空。
云帆很得意,汪哲虽然看不惯弟弟的这种作风,但是当哥哥的还是经常嘱咐一句。云帆很尊敬哥哥,开工厂的钱都是哥哥给他的,还给他介绍了很多客户,分别了几年的弟兄俩还真的很亲热。
“云帆,你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汪德全等的有些不耐烦,云帆笑着说:“爸爸,什么事情,我给你办去。”
“云帆,快到中秋了,就是在中秋爸爸被日本人抓走的,今年的中秋,我还要办个舞会,要让全上海滩的人知道我出来了,你和哥哥把这个事情办好,记得一定要请金智坚。”汪德全说完就站起来,可是很快在眼前闪出一个人来。
回来这么长时间,小胡蝶怎么没看见?他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就出了门直奔仙霞路的小胡蝶绸缎庄。
绸缎庄还在,小胡蝶的牌子还闪闪发亮,他心里才松口气。下了车,他站在门口看了好久才慢慢地走上台阶。
他忽然不自信了,一年了,头发也白了,腰身也稍微驼了,在小翠身上已经不是很灵光了,在小胡蝶这里还能精神抖擞吗?
他又瞧不起自己这样的想法,他真的很喜欢小胡蝶,总不能让小胡蝶这样生活一辈子吧,她应该有自己的男人,她是那么的年轻,和茗纾茗烟一样大小,从年龄上讲就是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干囡儿,自己再也不能荒唐了,就如女儿一样爱她了。
他进了门,小胡蝶还在柜台里忙碌着,来福看见老东家来了,就赶紧打招呼,小胡蝶抬头一看,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她冲出柜台又赶忙停下,小声地叫了声“干爹”,就拉着汪德全进了里屋。
关上门,小胡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汪德全的怀里就哭,两手紧紧地露着他的后背,颤动的身体此起彼伏。她太想他了,一年多的时间是多少,她没有计算,她只是知道很多个无眠之夜都是在想汪德全。汪德全从来没有在她的生活里有这么多的记忆,她想到了汪德全每一次的微笑,每一次亲吻自己。她感觉汪德全亲吻自己是有感情的,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别人只是咬着自己的舌头就像吃猪的口条,那是美味之极的,口水在自己的口腔里让她感觉到恶心,而汪德全亲吻自己都是轻轻地,以前还笑他装腔作势的绅士,但等到真的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才感觉到那种装腔作势的亲吻是如此的珍贵。
抱着他,小胡蝶就想亲吻他,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新刮的胡子青虚虚的,就用小手触摸着,小声说:“还好吗?”汪德全也有些激动,说不出话来就点点头,刚好碰着小胡蝶的脸颊,小胡蝶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