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你妈的拢你是见人家作甚你作甚,你作甚能做成?你还盖小二楼?”范霞父亲又怒了。
“啊呀!能是个能,不能是个不能,你不要骂人行不行?”老伴儿气呼呼地说。
“爹,你不要这样,你总是这样骂骂咧咧,叫人家浩天多不好意思!就说陈钟叫你骂惯了,人家不敢说个甚话,你也还是言和语顺点儿不要骂!骂有甚用?”范霞语气平静地说。
范霞一劝说就管用,父亲于是说:“我是说,人家说个话,他立马就插进来,你事先连个屁也不放,就要占这片地势盖房,没猫儿【方言,办不到的意思】!”
“不能就不能,我买上一片地势到别处盖!”陈钟绷着脸说。
浩天觉着这陈钟也真是不识火色,这话说了又是个挨骂。
“你不要想忘在这个村子里盖,你滚蛋!”范霞父亲真的又骂起来了。
“今天咱们喝酒,就管喝酒,不要提这个了,想要说,有的是时间!”浩天劝说陈钟。
“这样吧,我有个想法,看浩天同意不同意?我听说村里要在咱们院西面盖综合楼,综合楼的下面要开食堂,开食堂肯定短不了烧暖气,也短不了修下水道。
“我思谋,你们盖小二楼数盖在我这儿合适。我对比了一下,我这儿是地势好,你们家倒是房子好,院子大,可比较起来吧,换了也差不多。后天就要拆了,我这话倒是说迟也不迟。
“现在有电话,好联系,你要是不同意倒不用说了,你要是同意,就给你爹打上个电话,看他同意不同意,这也是个大事,就你决定不合适。”
“这个办法当然好了,我早就想过,是怕您不同意。”浩天说,其实他也没想过,是随机应变。
“这不行,换房子这是大事,你得跟你的儿女们商量通才行!”陈钟酒喝得脸就像大红布一般,表示反对。
“你妈的个拢这没你的事!儿女们都成人了,该娶的娶了,该聘的聘了,都各有各的住处了,这院子是我们老两口的了,我说了算,谁也干涉不着!”范霞父亲又高喉咙大嗓门地吼开了。
“这个我有话说,我觉着老头子的话是,对的,换这个房子是我们老两口的事情,用不着儿女们掺乎!霞霞你说是不是?今天就你一个在,你又是老大,你的意见是甚?”范霞母亲说。
“做儿女的倒是不该掺乎,但是也有责任帮助你们分析换了是好还是不好?”范霞真是精明,她怕自己说了同意,留下话把子,于是说了如此说。
“霞霞说话多会儿也是八面玲珑,也不是八面玲珑,是好听,也不是好听,是说得在理,对不对,浩天?我这个大闺女,长这么大了,我就概也没骂过一句,也不是说我偏向她,是人家不做错事,不说错话,你骂人家甚?”范霞父亲酒喝得嗓子有点热了,夸起了大女儿。
范霞母亲瞅了一眼老伴儿,忙对女儿说:“我跟你爸商量过了,这么做,对谁也好。浩天他们的院子宽宽展展的,盖起的年限没咱家的长,再把顶子换一换就可好住了。咱们这房子省得重新盖,重盖那倒不麻烦,我可是说起来就愁得不行了!”。
范霞淡淡说:“我倒是考虑,换了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们老两口决定吧,儿女们的确也是干涉不着,不过我这话只代表我个人的意见,至于你们跟不跟我那几个弟妹商量,是你们的事情了,不要到时候牵扯我,说我同意了,爹你说是不是?”
“我谁也不跟他们说,你也是正好听见了,听见跟没听见是一样的,主意是我跟你妈打定的,就看浩天他爹妈是不是同意了。人家要是同意了,咱们明天就搬家,后天就破土拆房。”范霞父亲说。
“我爹妈越发同意,我爹说他不好意思跟您说。您既然同意了,他真是感谢不尽了!”浩天又编造说。
“那就好了,就这么定了!”范霞父亲高兴地说,说完自己呷了一口酒。浩天今天没领杯,二女婿子和老丈人各喝各的,互相不搭理。
陈钟听到老两口主意打定,心里很是不高兴,又觉得自己说话不顶用,就出院子外给范婷打了个电话。
陈钟在外面还没回屋,范霞接到了范婷打来的电话,范婷的不让爹妈换,说她要给爹妈盖,叫范霞劝说爹妈。
范霞父亲听见了,要过范霞的电话就骂:“你们两个贼呼啦,不听你们的,谁也不听,你不要妄想!”
他说了两句就挂了。范霞又给范婷打通电话,范婷在电话里斥责起姐姐是和事佬,甚也干不成。范霞说:“姐姐就是这个样子,你能叫姐怎么样?”
范霞父亲气呼呼地半躺在窗台边儿,待陈钟回来以后,坐起来拿起酒盅就向他打去,正好打在了耳朵上面,没事。
“啊呀!你是不是疯了,老也老了,还是这么这么大的火气,真是没蔓子货,”老伴儿责备道。
陈钟当即拿起衣服就要走,范霞和浩天拦住劝说阻止,范霞父亲怒不可遏,大吼着叫他赶紧走。
范霞耐心地劝陈钟说:“你现在去我们家吧,你还没见我的新房。你怎么说,今天也不能走,喝了酒开车走了,我们能放心?”
可陈钟说什么也要走,说他一阵儿也不能在了,他要到外村住店,路不远,不必担心。
浩天说:“我跟上走,路不远开得慢点儿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