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芷静这时方才有空问道:“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段时间凝儿来信说是要与景儿回到南临去处理一些事情,做为母亲,她虽然很担忧凝儿的安全状况,但是,对于他们夫妻二人的风雨同行,她却是十分欣慰的。
水墨凝回道:“母后,这些日子南临衢州闹水患,流景奉命视察灾情,昨儿个夜里是流景寒蛊发作的时间,晚上的时候我的丫鬟小竹被人掳走了,我去救她,那些贼寇便让我顶替小竹,我本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妙计,在我身上涂满毒素,然后杀敌人个措手不及,可是,我大皇兄却不知怎地忽然跑来救我,她触碰到了我的衣衫,所以中了毒。”
吴芷静听后秀眉颦起,叹道:“这个世间怎地会有这般阴差阳错的事?”
水墨凝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大皇兄他本来应该在紫尧城的,不知他怎么就跑到衢州来了,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凝儿啊,你莫要担心,你的医术这般好,他的眼睛应当无事的。”
“但愿他的眼睛没有问题。”水墨凝只觉此事有些揪心,若是纳兰睿淅因此而目盲,她又该如何自处?怎么颠来倒去,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却又为何都要欠下他的情呢?
吴芷静纾了一口气,随后转头看向祁煦,吩咐道:“煦儿啊,你即刻派人前往衢州去告知流景,说凝儿在镇南王府,让他不要担心。”
“是。”
“大姐夫!”当祁煦还未出得房门时,水墨凝却是将他唤住了。
祁煦转头看向她,水墨凝说道:“大姐夫,你派人去衢州通报时,不要跟流景说我与大皇兄待在一处,衢州水患一事至关重要,让他全心全意地留在那里将灾情稳定之后再来找我吧。”
若是让流景知道自己与纳兰睿淅待在一起,那个醋缸子肯定寒蛊发作完毕之后就会马上赶来镇南王府,她可不能拖累他办正事。如此,他们的计划便又要推后一些了。
“好。”祁煦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吴芷静待祁煦走了以后方才问道水墨凝:“凝儿啊,这个男子,他……”
水墨凝看向吴芷静,悠悠启口道:“母后,在我与流景定情之前,我曾经逃过婚,是他将我带走的,那个时候,我与他相处了好些日子。”
母后果真是过来人,竟是一瞧就瞧出了个中端倪。
“原是如此啊……”吴芷静又叹了叹,原来自己的猜测还真是对的。
“母后,我是真的不想欠下太多情债了,尤其是他,我真觉得对不起他。”
一个古代的男子,能够放弃江山带自己离开,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感动的事情?而她却因为早已将流景放在心中决然放弃了他。
此生,他的深情厚谊,她注定是要辜负的了。
吴芷静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也欠下了不少情债,凝儿啊,你的心情母后可以理解。”
“母后,孩儿现在只想他康健,别的再无他求了,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子,对属下肝胆相照,为了孩儿放弃了江山……”
“你……是瑜儿?”
当水墨凝的话还没有说完时,那个本是已经昏厥过去的男子竟是开口浅浅地问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虽浅,但是那之中却是饱含了无比的震惊,震惊之中还有一丝惊喜。
水墨凝在听见他的问话时,呼吸瞬时一滞,她眼眸瞪着直盯着吴芷静,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就醒了呢?自己的药那么管用么?
“放宽心。”吴芷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站立起身步出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瑜儿?你……还活着?”躺在床榻之上的纳兰睿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他刚才幽幽转醒,便听见了房间之中二人的对话。
那个清丽的嗓音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那个声音时早已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声音啊。
原来,墨凝就是瑜儿?她居然成了他的二弟妹?
原来,之前她与自己说话时都是用了假声音,难怪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只是,她怎地刚才还叫了一声母后?
她在叫谁母后?
水墨凝起身去到床榻旁,她搬了个椅子坐了过去,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大皇兄,您的眼睛有没有怎样?”
纳兰睿淅一心沉浸在震惊之中,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的眼睛,此时听她一问,他转眸一看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他问道:“天还未亮么?”
水墨凝听后心里咯噔一声,沉落进了山谷之中,她问道:“大皇兄,现在早已天亮了,房间之中是亮的啊。”
纳兰睿淅眼眸眨了眨,发现自己的眼前仍旧一片黑暗,他摇头道:“我看出去全都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见。”
水墨凝倒抽一口气,安慰道:“大皇兄,你莫要担心,我一定会医治好你的眼睛的,你相信我。”
他的眼睛真的瞎了么?终究是因着医治太晚了么?
纳兰睿淅此时已经管不了眼睛这回事了,他伸出手四处挥了一下想要抓住水墨凝的手。
水墨凝见状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大皇兄,我在这里。”
“瑜儿,你是瑜儿么?你没有死?”纳兰睿淅目光没有焦距,他的神情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