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却听见身后又传来什么落入水中发出的闷响。
翠儿先回过头,却见桌上另一只紫玉杯也不见了,想来是被叶苏扔进了池塘里。
“你这贱婢做什么?”翠儿怒喝。
薛流霞回过神,微眯眼眸看着一脸不在意的叶苏。
“翠儿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将娘娘得的赏赐掉进塘里了啊?”叶苏学着先前翠儿的气急败坏样,伸手朝湖里一指。
她肯忍耐待在江淮彦身边,不代表谁的气她都要受着。
皇上赐得紫玉杯?抱歉,这种档次的东西她都是拿来摔着玩的。
“你瞎说!”翠儿瞠目结舌,红着脸反驳。
“我亲眼看见的啊!”叶苏又指着自己的眼睛,冷哼一声。薛流霞主仆说瞎话在先,反正不是青天白日的,谁怕谁,“皇上亲赐的啊,翠儿你完了。赶紧下去捡,不然叫皇上知晓了,万一误会了娘娘,给娘娘赐个大不敬的罪可怎么是好!”
“你!”翠儿一张脸通红,咬牙蹙着眉反驳无力。
“阿苏,你当本宫是死的,便纵了你这般胡来?”薛流霞沉声道。
“我可不敢当娘娘死的,”叶苏一脸惶恐摇摇头,“可我是太子身边的侍婢,要不要处置我,还需等他回来吧!”
薛流霞恨恨看着叶苏,扶在翠儿手上的手紧紧攥起。
“那你今晚就宿在柴房吧!”冷哼一声,薛流霞转身离开。
叶苏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掀开酒壶的盖子闻了闻,酒是好酒,可惜被薛流霞这女人玷污了。随手便扔进了湖里,看见已经走上岸的薛流霞步子一顿,没有回头又继续走了。
今夜夜景很好,叶苏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回去时看着天边的残月,又想起小时候,阿昭总是要她背着自己在御花园里散步。
“阿姐你看你看,月亮总跟着我们!”叶昭会一脸指着天上的月亮,兴奋拍手。
他从来不要太监婢女背他,玩心重时,会央求叶苏不断改方向走,直到确认月亮是真的跟着自己和阿姐动。
阿昭,又想起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叶苏心里一片涩疼,用力将冰凉的手掌按在眼眶上,将眼泪逼回去后。叶苏沿着太子殿的边缘,曲曲折折绕了些路,在自己房外果然看见翠儿。薛流霞果然遣她来看着,不让自己回屋睡。
叶苏哼一声,调转方向朝柴房走。
柴房在太子殿北面角落里,靠近火房。
叶苏经过火房时看见在这里帮月明爷爷打下手的阿成还在,原本想直接忽略走过去的,却叫他瞧见了自己。
“阿苏姑娘?”阿成擦擦手从火房里跑出来,深夜看见叶苏在这里似乎有些意外,“这么晚还在这里?”
“恩,娘娘让我今晚睡柴房。”叶苏踢了踢脚下的尘土,随意回道。
阿成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憨憨地笑了笑。
无非是做错了事情挨罚,做奴才的,这都是家常便饭。
“你忙吧,我走了。”叶苏对阿成笑了笑,也不等他回答就继续朝柴房走。
“我陪你一起吧。”阿成追上来。
叶苏叹了口气,思索着要怎么表达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走在一起似乎不大好这样的话,她知道阿成是善意,所以也想把话说太硬让他尴尬。
柴房已在眼前,叶苏隐隐瞧见树影下有一对人影。
不曾想,今夜竟是如此热闹!
不知是谁,这么晚还约在这种隐秘之地见面,不知是在偷情还是解决私人问题。
仔细看身心身量,两个男的!叶苏愣住,这殿里竟有一对断袖?
“谁!”那边两人已经发现叶苏和阿成。
叶苏一惊,拉着阿成转身就要跑,“快跑!”
不知道阿成是不是太害怕了,竟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没跑几步,颀长的身影已经落在跟前,一双凤眸扫过叶苏与阿成交握的手,面色顿时沉下来,眼神冰冷带怒。
“江,”想起阿成还在身边,叶苏立马顿住改口,“太子?”
后知后觉甩了阿成握着自己的手,满心震惊。
江淮彦深夜不是去安置难民了么,怎么会深夜在此与男子私会?忽然又想起他从来没碰过那薛流霞,猛地得出一个让自己很震惊的答案!
这南夏国太子他,难不成是个断袖!!!
“你们在干什么?”江淮彦的嗓音冰凉,死死盯着表情惊疑不定的叶苏。
“睡柴房!”叶苏的声音因为自己惊人的推理而轻微颤抖。
话才说完,惊惧地发现江淮彦似乎更生气了,一副要手撕了自己的样子。
“滚!”
叶苏听见他的话,恼怒蹙眉瞪他一眼。却又想到,江淮彦大约是被自己撞破了奸情心情不大好,自动将他那个滚字替换成走,今日便不与他计较了。冷哼一声,低头便要走。
然而,从他身边过时,却被他一把抓住。她仍蹙着眉,抬起头,对上他冷淡的目光,余光里瞥见越走越远的阿成,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是让阿成滚。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捏着自己的力道实在太大,叶苏觉得有点疼,试图挣脱却没能做到,只好做出承诺。
“你说什么?”江淮彦握得更紧。
“我没看见你夜里和男人私会。”叶苏一咬牙,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色。
“我和男人私会?”江淮彦一拉她手臂,迫使她面对自己,“和男人私会的不是你?我倒不知道,你已经不顾尊严至此,连一个火房帮工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