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禅听见经雅的声音,就转过头与经雅道:“小姐,她那边又有动作了。”
经雅微顿了下,但转瞬便就恢复如常了,待慢步走过去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后,才开口问道:“如何?看清楚是和什么人了吗?”
雪禅点了点头,回道:“他们是在城东的一个偏巷里接的头,依我看,前来与她接头那人的穿着打扮,倒很像是个江湖人。”
“至于其他更具体些的消息还没查出来,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几个都去帮着查了,想来用不了三两天的,应该就能知道了。”
经雅轻搓了下指腹上那道尚未完全恢复的小口子,微微眯了下眼睛,道:“好,叫他们悄悄的,不要打草惊蛇了。”
雪禅应了声,但想到另一件事,又有些为难道:“可是您十二那日就准备动身回京了,但那时候与她接头那人的底细应该还没能查出来……若是在路上出什么意外的话……”
“没事,”经雅打断了雪禅的担忧,道:“这件事情,我自有考量,你只让他们先查着就行了。”
“且归京的时日我已经派人通知回去了,再改也是多有不便,就这样吧。”
雪禅仍是不放心地道:“可是……”
经雅摇了下头,截住了雪禅的话,说道:“你放心吧,我心里面有数的。不管这一次是谁在后面谋划,都不可能会得逞的。”
雪禅听见经雅如此说了,且大长公主在她来郁州之前就吩咐过她,诸事都要听从经雅的安排,那她如今也只管照做便是了。
反正呢,这些动脑的事情也需不着她,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护着经雅,毫发无伤的回到京中去。
至于经雅想在这路上收拾些什么人,她也就只当是顺手一帮罢了。
如此想过,雪禅便就也没再说别的话,只是低头应下了。
经雅又环了环腕上的镯子,道:“还有一件事,从郁州回京路过十五峡……”
“叩叩——”
经雅正说着话,一个敲门声却突兀地c-h-a了进来。
门外人敲了两下门后,就出声向屋里道:“小姐,您的汤炖好了,我给您端过来了,您现在喝吗?”
是望兰的声音。
雪禅将视线从门口处收回来,看了一眼经雅,压低着声音道:“那我便先退下了……”
经雅轻点了下头,等着雪禅从后窗的地方出去后,才出声应道:“嗯,送进来吧。”
得了允准后,望兰才推开门,端着汤走了进来。
将汤碗从盘中挪到案上,望兰才看向经雅,说:“小姐快喝吧,正好不冷不热的呢,再过一会儿就该走了味了。”
经雅垂眼看了看碗中稍带褐色的汤水,随意应了一声后,就伸手去端起来那碗,沿着碗口喝了小半碗。
喝完之后,经雅就放下了那碗,眉头微微蹙着。
望兰看见了,便立刻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这汤不好喝吗?还是放的太凉了些?”
经雅摇了摇头,抿了下嘴唇,才说了一个字:“苦。”
望兰闻言便笑了出来,道:“小姐也能尝出来苦味了吗?以前再苦的汤药,小姐都是说不苦的呢,怎么如今才是一碗补汤,小姐就品出来苦了呢?”
经雅顿了下,没忍住,还是去摸了摸自己腕上的那镯子。
若是大长公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给她一颗蜜饯吧……
想到了大长公主,经雅便不自觉地微翘了下唇角,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摇头道:“是我品错了,这汤不苦,晚上你再炖一碗端过来吧。”
“好,”望兰笑眯眯地应下,将那汤碗收回去盘子上,端起来后又继续道:“小姐的确是该多喝些补汤,这一个月下来,您也瘦的太多了。”
经雅抚镯子的动作顿了下,抬头去看望兰,问道:“我真瘦了那么多?”
望兰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嗯!”
怎么都这样说呢……
经雅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真该是要快些补回去了,不然回到京里,不说是大长公主,就是她父亲,大概都是要担心的。
“好吧,那望兰你这几天就多受累些,每天替我多炖几次汤,我也多喝多补些。”
望兰闻言便笑着道:“小姐肯进补是好事呀,望兰就是累也不算累的。”
经雅也跟着轻笑了一声,道:“好,那你便先去忙吧。”
“是。”
望兰应过声后便就端着盘子退了下去。
……
七月初十,经雅守满孝期出孝。
后一天早上,经文岱就带着经雅过去拜访了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喜爱清静,所以他一直都是住在云溪城南三青山的半山腰上的,与山顶上的一间名叫三青观的道观为伴。
闲时便与观中道长品茶论道,倒是很自在惬意的。
而今天他约见经雅的地方,就在那三青山山顶上的三青观里。
坐了一阵马车,又换了徒步拾级而上,如此好一阵后,才终于到了山顶处。
经雅走了这些路,倒并没有流汗,只是稍有些急促地喘着气。
经文岱看见了,便笑着说道:“雅儿,你这身体可是得要好好锻炼锻炼了,不然将来可是不行啊……”
经雅平了平气,才应他道:“是,我记住了。”
“好了,咱们进去吧,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了。”
“是。”
两人走进去观里,也没去别处,就直接走到了观中的茶室里。
茶室中。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