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状太过诡异,顿时便让我心中有种毛骨悚然之感,渐渐的脸也白,心也惊,
背上汗毛竖立,两脚也略略发抖,正张嘴不知要说些什么。忽然只见那表演风车
轮转的大汉走上前来,将胸襟一撕。
他本就全身赤裸,然而这一撕竟将两片胸肌向左右撕开,露出内里一个空腔,
内中空空如也,五脏六腑、骨骼血肉样都不见!
随即他整个人就如漏气一般轻飘飘地平摊下去,竟然只是张中空人皮,唯有
胯下yáng_jù依然饱满挺拔,昂扬向天,血肉俱全!
再看那拱伏于台上的少女,只见其全身肤质如纸,抬起头来时,只见她白纸
脸上黑墨点出来双眼黑得瘪人,两腮也只是由朱砂点出的两个大红点,分明就是
个烧给死人用的纸糊侍女!4v4v.o
而先前溅满木台的白浊污迹,如今看时,却只是满台细小的雪白蠕动爬虫!
「叩……叩……叩……」
满场喧闹癫狂之中,传来一连串声响,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牙关颤抖发出的声
音,因为我发现除了场中表演的那对男女之外,其他所有男宾客都是双眼空洞,
里头不要说眼珠,简直就什么都没有,分明也就是一具人皮……而所有女子也全
都是面色煞白如纸……
此时伴随着满场如歌如泣如狂,就看见四下桌子上一小块桌面剥落下来,如
同烧尽的纸灰般飘飘荡荡朝着屋顶飞去,露出了下面那白森森的内里!
不光是桌面,所有桌椅墙壁、碗筷杯盏、珠帘绸缎、亭台楼梁…都一层层从
那面上剥落飞出,化作了细碎的小片,全部朝着屋顶涌去,竟似那潮水倒流而上,
直奔天外!
本来面目一时间便显露出来,整个繁华褪去,满目疮痍,四处瓦砾破陶,遍
地桌椅,全是白森森的骸骨拼成,蛛网犹如屋中帘,积灰堆积万户居。
我双腿发软,但好歹还没被吓到直接瘫倒,正要转身往外逃,却见四下哪有
什么窗户存在,全是面面黑沉沉的厚墙,上头还有褪了色的壁画,头顶也是格外
狭窄低矮,空气格外沉闷,带着浓浓的墓土气息,俨然是一间墓室地宫!月光不
知从何处缝隙照下,映得四下一片森然。
此时喧嚷已慢慢平静,一众纸女与皮囊男缓缓分左右退开,又分两列一齐向
先前那面巨大屏风俯身跪下。
又有两名纸女上前将屏风分左右揭开,露出后方一座巨大的石椁,其中只见
一具白玉棺,棺盖半掩,浓郁混浊的甜香从馆内溢出,那是一种犹如要掩盖尸臭
一般,浓烈到让空气都为之淤结,几乎让人难以喘息的靡靡香气。
忽然棺盖翻倒在地,只见棺里躺着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尸,细眉秀目,美玉一
般的肌肤毫无半点血色,如同藕段一般的玉臂,修长盈润的yù_tuǐ尽皆裸露,而胸
腹之间却被一件褶皱而柔韧的黄色绸茧包裹,被那雪亮的月光所照,玲珑浮凸,
若隐若现,在这黑暗的墓室之中竟有种动人心魄的妖异诡异的艳丽。
我虽心头恐惧难言,但瞥见那女尸,脑中仍不免「嗡」地一响,热血冲顶,
面红耳赤。总觉得那女尸虽死犹活,那双如丝媚眼似闭非闭,仿佛正妖娆勾魄地
凝视着自己,视线登时如磁石附铁,再也移转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