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轻叹,伸出手,倒出两杯酒,一杯在她跟前,一杯在他自己跟前,轻笑道:“本王倒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也罢。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与本王同生共死,也是你自己的事了,本王劝解也是无用。既然这样,那便不劝了!”
楚长歌从来都是简单直白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明知道做了没用的事,便不做。
两人执起酒杯,对饮,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慢慢融入了空气里。
皇甫灵萱饮下数杯酒之后,忽然将辈子搁下,笑问:“王爷此番盗取紫罗珠和兵符,皇上定不会饶恕,而王爷也早已料到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便遣散了府中不少人。如此作为,是因为……爱过?”
“不知道!”楚长歌的话回的倒是很轻松,弯弯的眉眼,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不错,薄唇扯起,似嘲讽的道,“爱过没爱过本王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爱过,也或许,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气。”
出一口气,什么气?
皇甫灵萱不懂,却也没d再问。耳畔,听着y脚步声,从客栈底下传来,饮酒的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了茶杯。
不一会儿,御林军统领进来了。看楚长歌的眼神,有一丝叹惋,旭王殿下在天下人眼中都是fēng_liú薄幸的代名词,但他从来都明白,旭王殿下是好人,他有美人无数,却没有一个是强迫。他看上什么人,人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取豪夺。
在他心目中,旭王殿下是一个清风一样的人,他fēng_liú薄幸,撩动了一地的人间春色,却从来站在世外。
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无心的男子,这世上也不会有比他更洒脱的男子!
如今皇上震怒,却也并无几人真心为他求情,没来由的,他为面前ze人感觉到悲凉!他或者,根本不该身在皇家。
见他前来,楚长歌漫不经心的抬头,摇着手上的玉骨扇,笑得一派fēng_liú,仿佛问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悠哉道:“父皇d如何处置本王?”
御林军统领,那两个字卡在喉间,久久说不出来。
又是半晌之后,楚长歌的笑容忽然变得玩味,勾唇道:“让本王猜猜,以那糟老头的性子。为了皇家的颜面,不会将本王斩首,皇子身首异处,对他来说也很是打脸!凌迟处死,他恐怕也还有点不忍心。那就应该是……杖毙?”
御林军统领咬牙,终于点头,伸手在前面引路:“殿下,请吧!”
恐怕这声“殿下”,是自己最后一次称呼他了。
……
皇宫之中,楚皇坐在王座上,等着侍卫们去将楚长歌带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方才那一腔的气也消了,然而他刚刚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便有禁卫军飞马来报,那群人逃了!
从皇城西面的城门逃了,用的是禁卫军统领的虎符。
禁卫军统领知道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飞奔到皇帝面前自首!自己的小命是不指望了,只希望皇上看在自己自首的份上,能饶了自己的家小。
于是楚长歌又被供了出来!
楚皇勃然大怒,下令出城追杀!而下人来报:“启禀陛下,旭王殿下已经带到,您是否要亲自审问?”
之后。
一语问出,先是紫罗珠,又是虎符,楚皇龙颜大怒,狠狠拍着桌案,怒道:“不必见朕!将那个孽子杖毙在门外!”
“是!”谁都知道,这一次楚皇是动了真怒了。
……
澹台凰等人一起出了皇城,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直有种隐约的不安,至于不安在哪里,她又说不太上来。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君惊澜也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牵着她的手,好看的眉梢蹙起,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怎么,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原本没d走,但楚长歌将楚玉璃的信件给我看了,我……”澹台凰越说眉头皱得越是厉害。
话说了一半,君惊澜骤然打断,沉声问:“你是说,楚玉璃给了楚长歌一封信?”
“嗯,怎么?有问题吗?”不过说起来,她觉得有点奇怪,楚玉璃素来是沉稳隐忍的人,原本她以为他的字,应该是包罗万象,叫人看不出棱角。但是楚长歌给她的那封信里面,楚玉璃的字迹飘逸潇洒,狂肆如风,不像楚玉璃,倒是跟楚长歌ze人的调调差不多!
等等,楚长歌的调调?
她眸色忽然一暗,猛然想通了什么,抓着君惊澜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字迹应该是楚长歌的,他写一封信将她骗走是为了什么?难道……
之间,君惊澜缓声开口,印证了她的猜想:“他出事了!”
楚玉璃不可能将信件交给楚长歌转交,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永远不可能将任何把柄放到别人的手上。这封信,一样会是把柄。
楚皇对楚长歌的宠爱,是天下皆知!如今楚长歌都在计算自己死期将近,那么唯一的解释,jiushi紫罗珠对于楚皇来说,太重要!
君惊澜声线一落,忽然下起了雨,像是老天也在印证他们的猜想一般,淅沥的大雨,苍天也在哭号。
澹台凰深呼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南宫锦,伸出手:“紫罗珠给我!”